一时间,万籁俱寂。
“恭迎郡主归我西疆,贺圣女安!”
不知过了多久,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祭场,石阶台下的陆英已经率领一众卫厂亲兵单膝跪拜,高傲的头颅微低,让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面无表情。
片刻后,围绕在祭台周围的百姓皆跪俯在地,口中齐颂“贺圣女安”震耳欲聋。
西疆有祭,唯圣女蛊血可祀之。
一刹那,偌大的祭场上除了黑压压跪地的众人,只余一脸错愕的西疆王,双目无神、嘴唇微张,瘫软在侍者身上的萧贵妃,浑身颤抖,甚至连自己女儿松音的去向都来不及过问——
以及望着那个耀眼到极致的睥睨苍生的姑娘,欣慰与心疼同时涌上心口的苏木公主和法夏世子。
“十二年前的今天,西疆朝百姓如同此刻一般无不举家朝拜、祈愿纳福——可那时敌国皆虎视眈眈唯我西疆国泰民安,都是因为西疆有一支英勇不败之师,他们吞尽大漠黄沙、顶着疮痍遍布的身躯挡在这个王朝之前。”
“十二年前,大将军白问苍率领白家军奉命镇守东区全境将满八年,八年的镇守从未使周边敌国踏入我西疆一步。可笑的是,只凭区区几封捏造的信件,更无三司会审、认罪公文,八年的保家卫国等待白家将士的不是妻女团聚家国皆安,而是连夜被急召回京锒铛下狱的手铐脚镣。”
字字泣血,掷地有声。
丹素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,将那张与苏木如出一辙的脸转向西疆王,叫出了令自己都嫌恶不已的一声“王上舅舅”,嗓音清丽,细细品之又如地狱之声。
“白苏不懂事,在这里只是想问一句,十二年来您对我父亲对整个白家可曾有过哪怕片刻的悔悟?”
西疆王蚤休对上丹素的视线,双目猩红仿佛浸满鲜血,他扫过台下的陆英和丹素身后的法夏,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寒。
昨日,那两人还信誓旦旦在他的床头一个尽忠一个尽孝;今晨,陆英还呈上朝中大员贪腐的私密奏报,就此他还协同法夏商量对策……原来,这些人一早就背叛了他!
丹素一步步朝着西疆王走近,死水无波的凤眸中淹过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