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太太轻轻点头,想着到时候她守在屏风里,又叫两个粗壮的婆子在门口盯着,别让聂睿羽冲撞了华月喜。若是出了什么事,她自己也脱不掉干系的,还是稳妥一些为好。
金夫人欢欢喜喜地走了,大太太还有些不安,低声问道:“金嬷嬷,我总觉得这胸口闷闷的,似是有些不对劲。”
金嬷嬷安慰她道:“太太就是思虑太重了,金小姐的事是个意外,太太如此疼爱她,只怕是难过了。”
大太太叹道:“是啊,琳儿是个好姑娘,原本想着就算小选没挑上,也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君。不料到头来却便宜了那姓聂的,还是刚娶新妇的那天出的事,简直是打了余家的脸面。也不知道余大师晓得了,会如何震怒!所以这事还真是拖不得,好在余大师离得远,必要趁着他还没得知消息,先下手为强,让琳儿嫁过去。”
金嬷嬷也明白,这事慢不得。那余雅倩听说是个好拿捏的,性子良善绵软,倒是容易相处。若是聂睿羽点头了,只怕聂夫人也不会忤逆他的意思。要是拖得久了,有余大师搀和进来,事情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。
“太太只管宽心,金小姐的事很快便能妥善解决了。”
大太太点头道:“希望如此。”
徐灵芸正练着字,一边静心一边琢磨到底是谁看华月喜不顺眼要害她,就见端砚来请,说是大少爷有话要说。
“关于香包的事,大少终于查出些眉目了。”
说是眉目,萧晗既然说的出口,必然是查清楚了。
徐灵芸赶紧提着裙子直奔子衡院,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找到萧晗,气喘吁吁地直接问道:“大少爷查出来了,香包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别慌,先坐着歇一会。”萧晗亲手倒了一杯花茶给她,示意徐灵芸坐下。
徐灵芸一口喝完花茶,哪里品得出味儿来,眼巴巴地只瞧着他。
萧晗无奈,挥手让端砚叫人都退开,低声说道:“香包原本是在同喜堂配的,时间久了,大夫也记不清,很是费了些功夫。幸好药童是新来的,有记下药方的习惯,费了几天功夫找出这道药方,确实没有丝毫问题。送进府前,大夫和药童都是仔细查看过的。”
闻言,徐灵芸皱眉道:“这是说,进府前香包都是好的。进府后,才被人换掉了?”
萧晗赞同地看了她一眼,轻轻提示道:“月夕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,尤其是二太太的寝居,也就贴身丫鬟夏草能出入。”
徐灵芸摸着下巴琢磨,呢喃道:“夏草连香包里是什么都不知道,是绝不可能换掉香包的。”
华月喜的寝居,除了夏草,还有一个人能自有出入,那便是萧老爷。
想到这里,她顿时脸色有点古怪。
萧晗瞥了徐灵芸一眼,笑道:“想到了?”
看见大少爷笃定的表情,徐灵芸不确定道:“真的是……萧老爷?”
“二太太入府五年,却始终没有怀有身孕。若是我没记错,二太太并没有喝去子汤。”没有去子汤,华月喜年纪又并不大,怎可能一直没怀孕?
萧老爷心里通透得很,五年下来没有点破,如今却按耐不住了。
徐灵芸想想,红着脸算了一下时间,若是没记错,正是聂睿羽在桃花林遇上华月喜之后,华月喜没多久便怀孕了。
那就是说,敬和山回来后,萧老爷就把香包换掉了?
她颇有些哭笑不得,莫不是萧老爷被聂睿羽刺激到了,孩子气地换掉香包,便是让华月喜有了孩子哪里都去不了,在府里收收心?
既然水落石出,但是涉及到萧老爷,徐灵芸便不好多说什么,尴尬道:“有劳大少爷特地去查明了一番。”
华月喜心里或许隐约明白究竟是谁换掉的香包,却不好跟自己说了。
徐灵芸刚才着急没留神,如今发现只得两人单独在院子里坐着,便有些坐立不安了,站起来道:“那就不打扰大少爷了,我先……”
“新的花茶做得如何了?”萧晗放下茶杯,忽然打断她问道。
说起花茶,徐灵芸双眼一亮,重新坐下,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:“最近做的是木樨花茶,这是三少送我的一盆,正开得好呢,我就摘了一些下来。去了枝蒂和尘垢,用罐子一层茶叶一层花相间着放好,封口用白纸扎紧,用大火去煮。煮滚后放凉了,再用小火烘焙干透了,便能做好。”
她说着,又扬声叫来春英,把新做的木樨花茶送过来。
徐灵芸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点泡上,花香和茶香夹杂在一起,沁人心脾,她不由笑了,把茶盏一推,期待地道:“大少爷尝尝,这木樨花茶比起兰花茶也不相伯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