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逸似是一时间也弄不明白,为什么段长暮会忽然要来找苏平河,还带着这样骇人的表情。
呆愣片刻后,他才问下属:“苏校尉去哪了?”
“回指挥使的话,苏校尉被楚姑娘带出去散步了,半刻钟前去的,应该快回来了。”
段长暮闭了闭眼,沉声问:“那他的营帐在何处?”
项逸虽然满腹疑惑,但也不敢质疑段长暮,赶忙摆出引路的架势:“属下带侯爷过去吧。”
段长暮跟在他身后,面上看不出太多变化,内心早已惊涛骇浪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个多月来,苏平河竟然就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。
若是他在喝鱼汤的那晚多问上几句,或是在她进神弓营的时候多关注一些,是不是早就能见到她了?
“这就是苏校尉的营帐。”项逸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段长暮的脚步顿了顿,很快便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去。
一股药香混合着某人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气扑面而来。
几乎是那一瞬间,段长暮心底的某处就被人狠狠揉了一把,过去的记忆排山倒海般将他吞没,万千心绪叫他忽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紧张感。
他慢慢走到营帐中的桌案边,看到纸上浮现出来的熟悉字迹,眼角忽然微微发胀,酸涩不堪。
他伸出手去触摸那些已经干涸的笔迹,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苏平河伏案写卷宗的身影,心里又痛又麻,几乎叫他喘不上气。
她怎么一声不吭地就来了边疆?
来了,却又为何不愿见他?
苏平河勉强绕着营地走了半圈后,体力就支撑不住了,她此刻又累又困,只想赶紧回营帐躺下睡上一觉。
却没想到自己营帐外围满了人,她莫名其妙地问人群中的林叙白:“大伙儿怎么都围在我的营帐外面?遭贼了?”
林叙白刚来不久,此刻也是一知半解:“我只知道指挥使也来了,瞧这架势,里头好像的确出了什么事,你快进去看看吧。”
苏平河心里有些发慌,赶忙沿着人群给自己让出的一条道往里走。
门帘刚一掀开,她就听见自己脑子轰隆一声,下意识想要转身避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