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。

燕青在山道内清点人数，统计只剩一千五百人，他没拿到惨胜只收获惨败，宣赞也因为卖力掩护，身上多处受伤躺上了板车，若非坐骑到漳水南岸才倒毙，他此时可能已阵亡或被擒。

宣赞见燕青垂头丧气，便出言安慰道：“小乙哥不要自责，谁能想到宋江有伏兵？我们折损的将士虽不少，但昨夜厮杀都非常卖力，我猜对方损失不比我们少，至少达成了一对一消耗。”

“可我们兵力折损太多，剩下千余人已做不了大事，黎城只怕是保不住了”

“不一定，只要黎城还能挡几日，阳曲援军应该快到了。”

“黎城才多少守军？要是宋江没了命猛攻，怎么可能”

燕青话刚说到一半，脑袋里突然来了灵感，连忙激动补充道：“我可以带少了兵马，继续在漳水一带骚扰，宋江必然要派兵设防，这样能给黎城分摊压力。”

“太少了也不行，就安排几个人送我回潞城，其余兵马你都带走，这条山道相对狭窄，真把宋江惹急眼了，他追来也有一战之力。”

“有道理，我拨一百军健，先带你回潞城养伤，要是情况严重的话，记得立刻送到阳曲，或者把安神医接来。”

“我省得的，呼延灼在太行陉佯攻，林总管肯定过不来，最多再抽几千人来增援，后续的牵制就靠你了，嘶.”

宣赞强撑着伤痛提醒，但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，终于忍不住发出呻吟。

燕青见之不忍，便分拨百人送宣赞离去，自己责引兵向北而去。

他准备在谷口先下寨，先留好后路再继续骚扰，同时派斥候往威胜方向报信，一来想将自己的情况分享，二是确认阳曲援军的位置。

毕竟黎城危在旦夕，阳曲援军要是来太晚，届时没了城池为据点，局面对己方太被动。

燕青能想到的问题，老练的宋江自然也能想到，他打退燕青的这一路，剩下援军就只剩阳曲一路。

阳曲这一路兵马，无论武松让谁当主帅，都不会有燕青这么急，毕竟他才是潞州军事主官，所以留下黎城没了意义。

而攻下黎城作为新据点，对击退援军反而更有帮助，宋江于是留吕方清扫战场，自引大军回黎城督战。

他回到大营就调整战术，将原有攻城兵马分组再分一次，每组人马虽然减少了一半，但攻击时常从傍晚到早上，改为昼夜不停轮番攻击，使得车轮战术用到极致。

十八、十九两天，黎城一刻日夜不停应战，不但正规军卒打得疲惫，新征募的青壮也换了一批又一批。

最关键四门都在消耗炮弹，李忠虽然带来了好几百枚、很充足，也不够日夜不停‘挥霍’释放。

到了二十日清晨，黎城的炮弹已经全部打光，城中的石块、木材等投掷军需，也已经所剩无几，孙立便下令拆房取砖取木。

物资还能克服困难去筹，但架不住将士们损失殆尽，幸存者则精疲力尽很难再战。

孙立与众人经过合计，打算拖到当天黄昏之后，便带着残兵从西门突围。

然而，宋江当天没发动进攻，而将四门兵马全部调至西门，之后徐徐向西边挺进。

就在孙立一脸不解时，顾大嫂突然赶到西门报喜，一脸兴奋说道：“伯伯，宋江今日如此反常，定是阳曲的援军到了，说不定晋王已经回来！”

“是吗？”

孙立蹙着眉头不放松，说道：“我以为他要集中力量打西门，没想到径直往西边行军，会不会是吴用之计？这厮最阴了”

“倒是不能排除，可让将士们抓紧休息，各种防御物资继续准备，以防宋江杀回马枪。”

“嗯，记得多拆些房屋，与其丢城留给宋江，不如拆了拿来战斗，把我家也拆了！”

“好！”

顾大嫂赶紧去安排，但心里预感真是援军到了，毕竟风月关出事已二十天，再不来就说明平定军危险，潞州已经顾不过来。

谁会挂帅呢？

如果晋王还没回来，三夫人继续冒充他吗？

顾大嫂向来聪明，但这一次她却猜错了，出场率最高的仇琼英，此时坐镇阳曲守家，而一直守卫后方的武松，作为最强战力出来了，长期守家的扈三娘也来了，还带着实力强大的阵容。

所以宋江，有了应激反应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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