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,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,别说是做刀,哪怕是做条狗也愿意。”
“姑娘觉得,你与那些人相比,又有多大的不同?”
“......”碧翠艰难地喘着气。
在这里的无数个瞬间,她都觉得自己快死了。
可身上的每一处疼痛,又都在无比清晰提醒她——
她还活着。
活在这个暗无天日,每一天都被不同的刑罚折磨着的地牢里。
林雨川最擅察言观色,看碧翠眼里的眸光有了丝丝缕缕的变化,便使了个眼色,让人将她身后那堵墙上的黑布拉开。
倾泄的阳光随之洒在碧翠身上,铺满血污的地面。
就连怕极了的百里诚君也缓缓睁开眼,一点点放松下来,呆呆地看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光。
不一会儿,身上便暖乎乎的。
林雨川将手伸进阳光里,空气里的微尘在他指间穿梭沉浮,“自由,温暖。”
“漫山遍野的花。”
“多好的东西啊。”
“你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。”
百里诚君惊恐地站了起来,哆嗦着嘴唇。
碧翠也轻轻抬了抬眼。
林雨川却不再继续说了。
而是挥手让狱卒将两人带下去,分别关押在一丝阳光也没有的暗牢里。
上阳宫里,听完林雨川禀报,陆缄揉了揉胀痛的额角,“还需几日?”
“不出意外,百里诚君今晚便会招供。”
“碧翠的话......估计还要再等五六日。”
陆缄英眉一挑,眼下的乌青都带了锋利的威压,“这么久?朕不是说不惜一切手段吗?”
“你们缉查司的刑罚,何时如此无用了,竟连一个姑娘都对付不了?”
只有真正与陆缄接触过,才知道他素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。
林雨川连日来便是这般感受,于是抱拳再拜,谨慎做答,“碧翠虽为女子,但心智坚韧。”
“先让她受尽皮肉之苦,再摧毁她的意志,方能得到陛下想要的答案。”
“如此......”陆缄听完,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。
但是有些事情,既然做了,那就没必要再假仁假义。
换言之,再绝一些。
“自今夜起,不要让她在暗牢里听到一点声音。”
“更不要让她有一刻的时间可以休息。”
林雨川怔了一下,心想说陆缄有够狠的,不愧是皇帝。
就听陆缄接着说,“等到了后天夜里,就找几个人去劫百里诚君,记得一定要经过她的牢房,动静一定要弄得大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