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缄没有出兵,也没有另派负责招安的官员上山。
那就是默许了她将三城之地变成自己的势力。
狗皇帝怕是纠结了好久,牙齿都咬碎了,才做出这个决定。
但比起在铲除贺家后,王氏一族独大的局面,王氏、朝廷、百里氏三足鼎立可好太多了。
如此一来,百里家也能新政之下长安长存。
她欠这个姓氏的东西也就还得差不多了。
将来离开,也不至于会有太多牵扯。
不过......
在彻底扳倒贺家之前,她还需要再确定一件事。
......
京城,缉查司大牢。
灯火通明的牢房里,闪烁的人影伴着或鬼哭狼嚎,或呜呜咽咽地嘶喊,在每一个刑房里此起彼伏。
林雨川瞧了一眼坐在旁边戴着镣铐,瑟瑟发抖的百里诚君,向负责行刑的狱卒下令,“开始吧。”
“是!”光着半边膀子的狱卒,先啪地醒了一下鞭子,然后在装有海水的桶里沾一沾,不留一丝余力抽在碧翠身上。
盐那么贵,经费又不多,林雨川才不会傻到直接用盐来兑。
这海水经反复沉淀,取最咸的一层,沾了抽在身上,奇痛无比,很快就能撬开这些人的嘴。
“啊——”
刚开始的几鞭,碧翠还能吭声喊疼,二十鞭过后,她已经只能赫赫地喘气了。
“不,不......别,别打了......”一边的百里诚君吓得蜷缩在椅子里,紧闭着眼睛,死死捂着耳朵,整个人瘦骨嶙峋的没了半点生气。
“停”三十鞭过后,林雨川抬手止住行刑的狱卒。
上前抬起碧翠的下巴,原本好好的一张脸,现在比臭水沟里的老树皮还要难看,“姑娘可愿说了吗?”
“......”碧翠怎么也没想到,王青衍会把她连夜送回京城,交给缉查司。
林雨川放了手,碧翠的头无力地耷拉下来。
粘稠的鲜血顺着她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滴在脏污的地面上。
“姑娘这又是何必?”背着手走到挂满刑具的墙壁前,林雨川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犯人,太知道怎么攻心了。
“这里确实有不少人会为了所谓的信念、理想、忠义、利弊,受尽酷刑也不肯吐露半个字。”
“前提是有意义。”
硬骨头有的是,但冤鬼更多。
“姑娘觉得,你做的一切很有意义吗?”
“还是说,你自以为的付出,会被某个人记在心里?”
“唉......”林雨川冷嘲地叹息,多少觉得有些可悲。
这自我感动,愚蠢至极的行径着实悲哀得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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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称手的刀,也不过是一把刀而已。”
“要是没用了,谁又不会换一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