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得回,“既如此,邈仪再不必舞剑,今后只由寿为邈仪舞剑,如何?”
“好。”
“邈仪今日劳累,寿陪邈仪回府。”
“好。”
二人皆知,吉了落泪绝不是因着剑舞本身。
宗寿以为,吉了是因他流泪,而吉了的含糊带过是一种谅解。
吉了本人才知,她确实不是因为宗寿流泪,但她又确实放任宗寿以为她是因他落泪。
而她的含糊其辞,实则是缘由不能说与宗寿听。
因为那缘由听着当真有些,有些不着边际,活在当世的人,约莫都不会有那般感知。
若宗寿图谋成功,那么等待世人的便是一个新生的王朝。
一个新生的王朝意味着什么呢?
意味着新的开始,意味着一切从新吗?真的都是如此良好的意味吗?
吉了不是说,现在这个腐朽的王朝不该被取代,她早就觉着它该被取代。
但因着取代者可能是宗寿,那么新生的王朝与她的牵连就会甚广,她不禁多想了些,想得远了些。
从封邦建国到郡县,这天下变的是什么,没变的又是什么?
从王到帝,掌天下的人不断在变,变化的同时,他们手握的权力不断增多。
那么承受权力的人,该是如何变化?只能是掌权者给予或期望的变化。
封邦建国的最初与郡县的最初,都是新的开始。
封邦建国存续不足千年,且早在半途就已彻底朽败,后续是漫长的苟延残喘。
郡县取它而代之,自有其优越,存续应会远远长于它,千年是最少。
本朝至今两百余年,宗寿若取而代之,新的王朝应仍是在郡县的前半途,仍能算是开始。
在开始,又能变化什么呢?
她知宗寿太深,他心无天下,纵使有意取天下,也无意治天下,最多是安天下或是与天下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