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早,平阳侯府便聚满了宗氏族人,众人都等着宗寿回府呢。
宗寿任郡守期间,未曾离过河东,族人们一是有恭维,二确实是有想念。
一些与宗寿年岁相当的小辈,更是前一日就已出了城,预备着先行迎上他们的叔父。
宗寿待族中亲眷,尤其侄儿们,一向亲近,很不似待外人的冷漠,那种骨缝中都会溢出的冷漠。
虽他一贯掩饰的好,但吉了与宗寿相处也算久,他那点伪饰在她眼中已是无所遁形。
当她亲见了宗寿与亲侄们的相处,才觉,宗寿是了真人,心热血温的真人。
但他待她,还不是这种真人的亲近。
虽宗寿一贯说,对她是愈发倾心。
但吉了从未信过他的虚言,见了他的亲人们更是知道那是大大的虚言。
宗寿许是真以为自己对她是倾心,但他对女子的倾心是觉女子配为他妻,之后会是他的亲人。
如今这个女子恰好是她嬴吉了,他的亲人却生来就是他的亲人。
吉了不是嫉妒,她对宗寿同样没有真情,她只是需要成为宗寿的至亲之人。
来到平阳侯府,见了宗寿的至亲,让她更清楚,她需要成为。
平阳侯府太大,宗氏族人太多,将来似乎太不可测,她和她的孩子得成为宗寿最亲的亲人。
妇人若想在家中掌权,在族中有权,依靠的只能是她的夫君。
这也是吉了见了平阳侯夫人,平阳侯嗣子夫人后最深的感悟。
因着惠明,吉了事先对平阳侯府女眷有过了解,也知宗寿的兄长不是大材,今后虽会袭爵,却不如宗寿得重用。
今日她见了嗣子夫人,即宗寿长嫂,清楚明晰了夫君无权对内宅妇人意味着什么。
夫君无权意味着妇人在族中失权。
这甚至无比清晰的体现在侯夫人和嗣子夫人的神态举止和仪容当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