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他知道,那里藏着一个黑甲覆面的黑衣人,手持弓箭,对准了他的命门。
在进到半月阁之前,那个疯子一样的人曾附在他耳畔说道:“进去好好说,不然……”
语气诡魅,笑容阴恻。
秦子安被他捏住了心神,不敢稍有违逆。
“荣安伯真会开玩笑,那柳茹意明明是死于妖猫杀人,你莫要逞威风。”
“你不信?柳茹意、祝瑶、秦霜,还有那忠义伯府的庶子魏霖,都是爷我弄死的。”
身旁的人已经开始察觉到不对劲,上头的酒意都被秦子安不知死活的混账话吓退了。
有人试探着问道: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荣安伯若真犯下这许多案子,怎会还能与我等在此吃酒谈天?”
“你们岂能与我相提并论,我姐姐可是……”
“呦,我的爷,怎么醉的这么厉害,竟说些胡话。”宣婳娘子接到消息连忙赶过来,边打圆场,边示意小厮将人往店外赶。
“快把人送回荣安伯府,交代清楚,这几日好生看着爷莫要让他出门。”
小厮好容易将秦子安架出半月阁,便被他的“醉拳”抡倒在地。
“滚,都给爷滚,爷没喝多,没喝多!”
“娘子……”小厮求饶般地看向宣婳娘子。
宣婳娘子皱紧眉,嫌恶地掩住口鼻:“罢了,去荣安伯府通知一声,让他们自己来接人。”
“是,小的这就去,半月阁这边……”
“多拉些人下马,散些风言风语出去,真真假假,谁又能认得?”
这一夜,秦子安醉酒未归,露宿街头。
而半月阁的闹剧,以近乎诡异的速度,在燕京城中迅速蔓延开来。
……
次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打更的更夫揉着眼睛打着哈欠,漫不经心地穿过大街小巷。
淡淡的雾气中,一道红色影子越走越近。
更夫浑身寒毛乍起,刚要惊呼出声,突然发现走过来的好像是个人,而且有几分眼熟。
金云霞孔雀纹霞帔,钑花金坠子,鬓簪金玉珠翠孔雀,竟是三品诰命夫人的服制。
“这不是荣安伯夫人吗?这一大早是要做什么……”更夫喃喃自语道。
庄宜一步步走近宣德门,她望着巍峨的朱红宫门,拿起鼓槌,敲响了登闻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