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宜回到荣安伯府后,在老伯爷和老夫人跟前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。秦子安不仁,但老伯爷和老夫人确实不曾苛责于她。
“儿媳不孝,意气用事,自请去祠堂罚跪。”
“好孩子,你这是做什么?本就是我们荣安伯府亏待了你。”
“儿媳心中有愧,不跪不足以平息心中歉疚。”
……
庄宜跪在荣安伯府的祠堂内,看着供桌上寥寥几个牌位,薄薄的族谱之上,秦庄氏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秦庄氏,这就是她能够留下的全部。
她看着那个名字跪了一夜,不曾合眼。
……
这一日,顾北柠没有回东阳侯府。
“姑娘在等什么?”
“等宫里的消息。”
……
傍晚时分,昭仁帝幽幽转醒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陛下,您终于醒了。”
侍疾的妃嫔激动地掉下泪来,若昭仁帝此番真的龙驭宾天,那她们这些妃嫔怕是大半都要送去皇陵守灵。
昭仁帝身子尚且虚弱,只目光一一滑过在座的众人,收拢涣散的思绪。
“陛下,臣有罪,请陛下责罚。”太医杜葑跪地说道。
昭仁帝盯着他看了半晌,似乎在回忆他是谁,缓声问道:“你何罪之有?”
“陛下这次病得蹊跷,臣无能,翻遍医书仍不得其法,多亏昭仪娘娘在一古籍中寻得一古法,甘愿以自身血肉入药,臣虑及陛下圣体,不得已伤及娘娘。”
“昭仪?哪位昭仪?”
“回禀陛下,是祝昭仪。”
昭仁帝眯了眯眼睛,提及祝昭仪,像是在堆满枯叶的寺庙中翻开一本积满灰尘的古籍,字迹模糊,虫蛀蚁蚀。
记不清模样,但不容忽视。
“祝昭仪为何没有来侍疾。”
一旁的皇后答道:“回陛下,昭仪告病,便嘱咐她在宫里好好休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