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张夫人解释道,这些皮货都是在边关时打猎打来,或是用银钱和猎户换的,在边疆那地方皮货不值钱,运回来倒都认它是个好东西。
小张将军亲自上手往车上搬,颠七倒八地道:“给孩子、嗝、做个皮裙子、嗝,皮袍子、皮、皮褥子!”
“这些可够了呢,”余年连忙让拾来制止小张将军继续往车上搬箱子的手,“他一个小人儿,能用多少皮子!”
“不、不够,以后再生,生他十个、嗝、八个!”
小张夫人本来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,忽听自己相公说起余年的伤心事,脸色一变,跳起来伸手掰着脑袋捂着嘴就往屋里拖。
“好、好,咱们、嗝,也生个十个、八个!”
小张将军以为媳妇儿是跟自己亲热,高兴地顺着力道往屋里走。
余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,待与大张夫人局促不安的眼神接触,才想起自己在他们眼里孩子没了不多久,还是一个“可怜的,悲哀的,伤心的”小妇人。
余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余昇还罢了,想让珠珠来认亲,恐怕要把舅舅舅母们都给吓醉了。
这笑看在大张夫人眼里,更是心疼她。
“回去路上小心,下雪了。”大张夫人双手握了握余年的手掌,暖意一直传到了她的心里。
余年在车上坐好,拾来甩起鞭子,和舅舅舅母告别。
走了一段路后,余年忽然心有所感,掀起车帘向后看去,几乎看不清的将军府门口,仍然站着两个人,见她探出身子,冲她摆了摆手。
余年也向后摆了摆手。
下次吧,下次带余昇和珠珠一起来看看舅舅舅母,就算珠珠不能露面,认认人也是好的。
小雪渐渐下成了大雪,鹅毛大雪落在地上积了一寸,马车轮子压过去,细微的嚓嚓声。
拾来本有些醉意,被雪花凉丝丝地一激便醒了酒。
“媳妇儿,下的这雪硬,亏得今天进城,明天路上怕要冻住。”拾来向着马车里面道。
余年抱着小手炉,坐在好几大箱的皮毛之中,忽然突发奇想,要是用这些皮毛把车厢堆满,她再坐在上面,该有多么软和?
听见拾来在外头跟她说话,她便应道:“下雪不冷化雪冷,冻住还罢了,等太阳一出来,满地的泥,那才麻烦呢。”
拾来点一点头,认为媳妇儿脑袋瓜实在活泛,说什么都说到点儿上。
“媳妇儿,我忽然想到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