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宁安侯这一档子事,宾客们都很识趣地提前告退,谁也不缺将军府那一顿饭不是?
等宾客们尽皆散去,余年夫妻俩再去府里供的张丹鱼牌位前叩拜。
“五年了。”拾来感慨道,“原来将军府还供着娘的牌位。”
此前来将军府拜访时,舅母们并没让他来上香,说要等舅舅们回来才行。
原先和舅舅们吵得那么厉害,差点就动起手来,自己离开将军府前放话再回来就要烧了房子重新建,气得大舅舅的头发都竖起来,拾来还当再见也是一场恶战,没想到这次见面两位舅舅竟一字不提以前的事。
“怎能没有?”小张将军道,“是咱们亲妹子,宁安侯那狗贼要供我也不叫他供!”
“你是丹鱼唯一的孩子,是舅舅不好,让你受苦了。”
大张将军拍拍他肩膀,叹息一声。
小张夫人死劲儿地拉着余年的手,红着眼眶道:“你这孩子,怎么这么聪慧,这么心疼人儿。”
“这回好了。”大张夫人悄悄用手帕子按按眼眶,大张将军在旁用手扶着她的肩膀,用力攥了攥。
可不是,多年来张将军们说起妹子来,不是唉声叹气就怒气滔天,想到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外甥,心里又想认他,又不想让宁安侯认他。
这回可好了!
余年认了拾来的娘作娘,娘亲还是娘亲,舅舅还是舅舅,一点儿没差!
大张将军和小张将军欢喜得不断拍着拾来的肩膀,吩咐拿坛余家送来的高粱酒,蒸来余家送的火腿,舅甥对饮,赞不绝口。
“这酒好啊!”
“这火腿也好!肥肉透明,瘦肉火红,够鲜够香,正适合下酒!”
“你娶了个好媳妇儿啊!”
“咱这外甥媳妇儿,不,外甥女,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吧?”
“怎么这般能干,这般有本事!”
拾来听着舅舅和舅母极力夸赞余年,心里甜得多吃了几杯酒,也有了几分醉意。
来的时候是一车,回去的时候又是一车,小张将军亲自把带回来的好皮子一箱箱抬出来叫小夫妻俩看。
几大箱子狐狸皮、猞猁皮、貂皮……
狐狸皮分成黑的、红的、白的、火狐、沙狐,猞猁是顶尖的细毛羊猞猁,貂皮则是披挂银针的紫貂,都是一张价值百两之数的上好毛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