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盛景安能跪在那里,显然是因为他暂时还是晏东凰未婚夫的身份,宫人摸不清晏东凰对他是什么态度,遂没敢轻易逐他离开。

晏东凰没说话,扶着长月的手走上御辇坐下。

“陛下。”盛景安抬头朝她看来,脸色苍白,表情恭敬而隐忍,看着倒像是多痴情似的,“臣是来请罪的。”

晏东凰坐得稳稳的:“请什么罪?”

“臣前些日子对陛下不敬,没能认清自己的身份,擅自干涉陛下的决定,甚至妄议储君,罪该万死。”盛景安垂眸,嘴角抿紧,“臣知道自己目光短浅,愚蠢至极,但求陛下看在臣往日跟陛下的情分上,给臣一个弥补的机会。臣愿意进宫侍奉陛下,哪怕没有皇夫名分。”

“没有皇夫名分?”晏东凰靠在御辇上,微微挑眉,“做个男宠也行?”

盛景安脸色白了白:“……是。”

晏东凰漫不经心地睨着他,不知想到了什么,忽然点头:“行啊。即日开始,你就做个男宠吧。”

说完抬手打了个手势,她吩咐孟周:“回宫之后,给他准备一间符合男宠居住的寝殿,给他准备男宠该穿的衣服,在他有资格服侍朕之前,学会男宠该有的规矩。”

孟周应下:“是。”

盛景安心头有些恼怒,恼怒晏东凰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他,却又庆幸着自己得偿所愿。

他笃定晏东凰只是生气他之前的大不敬。

只要他进了宫,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每天跟她见面,他们之间有过多年情分,只要他表现得足够隐忍,感情真挚,委曲求全,她总有心软的时候。

盛景安已经在幻想着无数种让晏东凰心软的手段,幻想着逆风翻盘,却不知从这一刻开始,已注定他日后只有屈辱,一点点重见光明的希望都不会有。

“起驾。”

孟周高喊:“起驾——”

銮驾浩浩荡荡进宫,坐在御辇上的晏东凰抬手支着额头,嘴角细不可察地扬了扬。

既然他迫不及待想进宫,不惜放下身段跪候在长公主府,只为让她看到他的诚意,她怎会不乐意成全?

给他一点希望,他才会生出胆量继续蹦跶,权当是政务枯燥之余,有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吧。

蹦跶得多了,她才有除掉他的理由。

还有那个晏鸣。

前世害她的人,今生一个都跑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