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下的是李曦晅与有修为的李承最为执著,李承的父亲李曦遏靠着孩子的陨落博得了偌大的名望,明显爱惜羽毛,显得左右为难。
‘明显是这几个人有意拱出来的事情…偏偏要父亲出关…’
他一时间摸不清这几位长辈的意思,咬牙道:
“父亲受了伤,恐怕不宜出关,不过是一些小事。”
李曦晅叹了口气,那张白胖的脸上满是遗憾,答道:
“还是盼望着家里一同做决定,把承淮请出来,毕竟涉及大宗的清誉,查一查不过大半日的时间…否则承盘下半辈子全毁了!”
李周洛的话被他通通堵进肚子里,殿中李承盘则始终低头忍耐,一言不发,压力通通到了李周洛头上,他还未开口,听着一声大喝声:
“大人不曾听见家主意思么!”
这当庭一声大喝,四座皆惊,都抬头去看,却出乎了众人意料,竟然迈步踏出来一红衣飘飘的公子,满面恼怒。
却是李周暝憋不住了,这位紫府嫡孙怒气冲冲,把手中扇子一砸,骂道:
“若是眼下不能查,统统押下去等一两年即可,这一个咄咄逼人,那一个唉声叹气,是要怎样!”
众人全都傻了眼,交头接耳,对视无言。
‘这位爷又发什么疯…’
李曦晅被他这一吼给吼得呆愣,他是李明宫的父亲,平日里谁敢给他这样脸色,那张白脸一下涨红了,咬牙道:
“你…”
李周暝一路听得怒火中烧,一身红袍抖擞,上前一步,骂道:
“敬你一声是长辈,若不是生了个好女儿你算个甚么东西!我虽纨绔,好歹知道躺着,你要怎样?你要怎样?!趁着真人外出,欺负我等晚辈来了是也不是!你你你,你娘头,你什么你…”
他嘴里更脏的话马上就要出来,身边的李承晊被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,赶忙一把扯住他衣袖,骂道:
“畜牲!你要造反不成!” 一时间所有人都乱了阵脚,李周暝的确是个冲动的纨绔,可他的脾性通常很好把握,谁也没想到他突然发起疯来,这人又是紫府嫡孙,也没人敢招惹他,都往后退,只有他父亲李承晊跳起来,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,精神抖擞,扯着他骂。
可他父亲凡人一个,却制不住他。
李周暝虽然不着调,可好歹是练气三层,四个长辈里只有个李承有修为,还比他低了一层,这纨绔发起疯来像头牛,李曦晅生怕被他一巴掌拍死了,立刻失了分寸,屁滚尿流往后退,李承和两个晚辈则惊慌地上来护他。
“孽畜!”
李周暝对父亲的谩骂充耳不闻,如今看明白了,这才知道早些时候家里人教给自己的那段话也是要为难李周洛,这一股怒火又炽热又愤恨,加上周围乱哄哄都是骂声和惊呼声,吵得他头晕目眩,头一次见他怒气汹汹的瞪起眼睛,咆哮道:
“他娘的住嘴!”
他这一声用了法力加持,简直是平地惊雷,修士尚且好些,凡人差点被震破了耳朵,一同把目光注视过去。
却发觉这青年五官端正,眉毛略显浓厚,原本漫不经心的姿态被怒气冲了个干净,浑身冒起明阳光彩来,怒目圆瞪,负手站在殿中。
这一声落毕,殿中哗啦啦跪倒了一片。
李周暝到底是李曦明亲孙子,就算穿着花里胡哨的红衣,就算再怎么样涂脂抹粉,眉宇间还是极为相像,眼下踏着明阳就往殿中一站,怒目一瞪,除了消瘦一点,就差眉心一点天光了,差点让一众人吓破了胆,几个筑基客卿都不得不撇开眼睛,对视着跪下来了。
“真人…”
当下连他的父亲李承晊都看得心中一跳,如同摸了火炭般松了手,口中的孽畜再也吐不出来,两腿一松,差点跪下去。
院中寂静一片,却有一点点红光从李周暝身边浮现,身披绛红色战甲的壮硕男子骤然现身而出。
这男人浑身凶煞之气,燕颔虎须,那双眼睛仿佛利剑劈来,让一众人不敢抬头,两根短棍持在他手里,下巴微抬,就这样站在李周暝身边,面色沉的仿佛要滴出血来。
殿阳虎】丁威锃。
其他这一刻,山上山下终于想起来他是紫府嫡孙了,一个个噤若寒蝉,连对视都不敢,阶上台下跪满了人,大部分脑袋都贴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