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是在装。
我只是懒得应付。
要知道将一个下定决心去死的人,从鬼门关里救出来,是得不到他感激涕零的感谢的。
而我的的确确是,对一切都失了兴趣。当然,不包括他。
按道理来说,他的话,我是该回一下的。只是如我所说,我的声带,还没恢复。而很可惜,如今医学,还不能检测到这点,假如我没有自主指出的话,谁又能知道,我是不想说话还是无法说话。
曾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尝试发声,可笑的是,沙哑到了极致,就是鸦雀无声,却空有嘴型。这个副作用倒是莫名其妙,我是用手杀的人,和我的声音又有什么关系呢?只是这一世,我若没有半点残缺,似乎又是一重不完美。
罢了,随它去,或许它只是一个暂时丧失的技能,或者永久失去也好,我今日这个模样,还指望通过说的话,来改变目前的情况不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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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在他面前,现在的我,不想说话,比不能说话,体面一些。
所以,哪怕万般无奈,可脸上始终挂着,一副一切与自己无关的死人脸。我说过,我要将把我救回来的那个人,当做仇人来看待。
微微抬头,定定地看他,嘴巴却一动不动,这便是我无言的抗议。
而他回应我的,也只有一声冷笑。
这笑含义太多,我暂时猜不透。
“这种回归方式,倒是令人印象深刻。”声音冷了不少,眼尾却依旧上扬,面对我的无声指责,好像反而来了兴趣。
很好,你最好开始自曝。
其他人恨不得将“企图”写在脸上,唯独只有他,我连他的身份和名字都不知道。不只是我,任何无论多么聒噪的人,在他面前,总是自动噤声,摆出一副毕恭毕敬保持距离的模样。
我知道,这一世给他的剧本,越离谱,越合理。例如,是我的新家人?血浓于水的那种?
生理上的隔阂,就是障碍了吗?诶不对,现在这样,比起我们被对方吸引,反目成仇利益对立的情况,还更容易发生一些。
“手刃家人的感觉如何?”他忽然定住眼神,漆黑无比,而目光所至,皆是面无表情的我。眼神可以杀人,我毫不意外,可他给我的信号,好像在杀死我之前,还要好好“玩弄”一番泄泄愤才满足。
而我,依然面无表情,只能用力地挤出一丝疑惑。
我当然想知道,这股子无缘无故的恨意,又是源于什么?
“我也想试试。”他很快收回了他的眼神,似乎察觉到自己无意间,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模样。大可不必,我们的本质,惊人相似。
看来他在我们的“新家”,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。
我不着急,事态总会一天比一天清晰起来。
“自我介绍下,我是你的哥哥。”他换上新的面孔,平日里,大概就是以这副面孔见人的,“只有血缘关系那种。”
“当然,你见过父亲。应该不难猜出,我们的母亲,不一样。”
故事开局,我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黑白两道通吃的财阀家族,错综复杂的血液继承竞争关系。
如后宫般混乱的可笑混战,几房太太使尽浑身解数为了一个半百老头雌竞,耍尽一切手段只想争多些傍身钱,如此无聊,为何偏偏还要给我安插一个角色。
而我,自然是某个得宠太太的失散孩子,往深层次一想,我的“失散”,倒也值得推敲。无论如何,如今我被找回来了,哪怕人格破裂、身体残缺,仅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那支血线,就足以让我能吃到一口蛋糕。
只是,我吃多了一口,别人就少吃一口。
例如我眼前的这个“哥哥”,他是在厌恶我回来争家产?还是他觉得他的地位,受到了我的存在的威胁?想到这,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。
所以,要救我回来干嘛!?
只是我的无声抗议,也毫无意义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算是对他的说辞,一个勉强的回应。聪明的人,不会再过多地打扰我。
而后面的路怎么走,时间会告诉我,上面的人,会编排我。
我要做的,就是休养生息。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,都感到万分疲惫。事情过去很久了,往日里的生活,偶尔还会在我耳边响起,那些人说话的声音。我的思想多少也出了些问题,只是我始终没有开口,再精密的仪器,也无法探测到我神经的无声断裂。
讨了个无趣,他也以无言回应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