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时到得山下小镇。那镇子比山而建,镇上大多纳西族人。时当赶集,车马熙来攘往,好不热闹。
滕吉骂道:“叽里咕噜,吵得老爷头……头鸟晕!”赵飞歌略通纳西语,由他出面,总算找了家客店住下。难得来此奇地,关滕二人都是兴高采烈,自去镇上闲玩。赵飞歌则去打探古真人的消息。
婉晴日间还能说笑几句,但入夜后气温骤降,顿感难以支撑,次日便发起烧来,呕吐不止。赵飞歌便替她抓药开方。一连两日,婉晴卧床不起,每日发烧伤风,除了吃几口药,大半时候都在昏睡。凌钦霜心急如焚,足不出户,专在客店里陪伴,以真气相助。可那古真人音讯全无,却也无可奈何。
第三日上,赵飞歌寻来一名会说汉话的纳西女子照料婉晴。那女子名叫茨若尼姬,在镇上开药铺,对发热症状极是在行,用药颇准。只半日光景,婉晴高烧便退,渐趋清醒,却仍浑身乏力,难以起床。凌钦霜费尽心思,编了些笑话,说与她听。婉晴听罢叹了口气,道:“凌大哥,你不说笑话,倒更好笑些。”
这日一早,关正、滕吉进来相探。滕吉见状心道:“整日搂搂抱抱的,让咱兄弟齿冷。”便叫道: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,无不死之老婆,大……大哥休要烦恼。”关正欲要阻时,滕吉的话早说完了。
凌钦霜不愿他扰着婉晴,将他赶出屋去,沉着脸道:“你胡说什么?”
滕吉笑道:“听闻镇上有个鸟买卖,我要去看。”
凌钦霜道:“什么买卖?”
关正道:“镇上来了十几批马帮商队,开了个茶马市,想来必有些名贵茶种。”
滕吉道:“马也鸟壮!”
凌钦霜道:“你们自去便是。”又向滕吉道,“不许生事。”
二人便去了。滕吉嘟嘟囔囔,几步一回头,直往这边张望。
到得下午,尼姬又来照料婉晴。二女相识虽短,却甚是谈得来。尼姬讲的笑话,凌钦霜听来也不怎么,却逗得婉晴合不拢嘴。他见婉晴精神不错,心中略宽,信步出门。走了一程,远远见关滕二人却在山脚,便近前道:“怎么不去逛集市了?”
滕吉叫道:“鸟马哪有这山结实?”
关正啧啧道:“茶之极品,心向往之。奈何囊中羞涩……”
眺望雪山,但见山腰茂林丛生,百花斗艳,山顶积雪却似与天齐,云不恋峰,岭岭若洗,巉岩如剑,疑是风劈。冰塔林在日光辉映之下,不白而绿,碧光万仞,仿佛一块块巨大的翡翠碧玉镶嵌在怪石嶙峋之间,只看得三人心旷神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