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狅顺利地成为鼎鼎与昶儿的启蒙先生,留在了公主府。
当天晚上,他却孤枕难眠。
因为书童说,奚娆决定今晚留宿偏院,要宠幸那位荀公子。
为此特意让命人通知荀公子沐浴焚香,提前候着。
祁狅百爪挠心,呆怔地坐在窗前,久久没有动静。
过去,他满心怨恨奚娆的时候,从未想过自己偏宠柳眠有什么不对,更不会考虑那样做会不会伤奚娆的心。
一门心思只想要报复她,使她痛苦,所以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与柳眠亲昵。
如今想来,当时的他何其恶毒。
也许这就是报应吧。
祁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手指把盖在膝盖上的毯子捏成一团,整颗心酸痛肿胀。
下巴抽搐般颤抖着,眉头紧皱。
这让他如何熬得下去?难道以后每晚都要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吗?
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。
如果他暗中给荀毅下毒,或许可以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。
但死了这一个,还会有第二个。
只要奚娆仍旧是护国公主,没有成婚,她就可以一直纳面首。
万一将来的驸马是个窝囊废,说不得她婚后还会继续豢养面首。
奚娆向来是懂得享受了,最初在西奚她不就是那样做的吗?
祁狅的心脏如同被千万只虫蚁啃噬着,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黑暗的深渊中爬出来,浑身都散发着戾气。
他早早让书童退下,如今想要再得知偏院的消息也无人帮他打听了。
祁狅怒火难忍,烦躁地拿起桌上的玉石镇纸狠狠地砸在地上,发出咚的一声闷响。
砸完之后又怕明日奚娆得知后心生怀疑,慌忙转动轮椅,弯腰伸出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。
好半身,才找到镇纸,把它拿起来放回原位。
就这么会儿的功夫,他累得气喘吁吁,肋骨生疼,脑袋也有些晕。
暗卫戌那小子,平日里不是最积极的么,怎么今晚竟然不来?
祁狅重重地叹了口气,爬到床上去准备就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