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雾朦胧之中,徐连生嘱咐下人将贾家商会一行人安排到了巡官居所。
久无人居之地,莫名冷清。
人道之地,玉香也不敢做法改变地貌。便先进屋收拾一番。
何路与包守兴皆是沉默不语。
季通抱着膀子打量二人,杨暮客一把捏住季通脖子,扯着季通去厢房说话。
那二人见季通和杨暮客离去,也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。
“少爷,那俩人定然有一个是不安好心的。您不让小的盯着他俩?”
杨暮客把季通塞进屋里,关门前指着季通。
“从现在起,你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小命,等等贫道便要出去。你若当真怕了,就钻到马棚里与巧缘作伴。记着那俩人生死与你无关。他们若有歹心,玉香自会处置。”
“究竟怎么回事儿?少爷你倒是说清楚。”
杨暮客眼底一道寒光闪过,“说与你何用。听我的话便是。”
帮当一声,杨暮客将季通的房门关上。
他转而来至了小楼屋里。
屋里铺陈已然变化,自是出于玉香手笔。与那些清冷的屋子不同,这屋中鲜花香氛,暖灯宜人。
杨暮客来至小楼面前,双膝跪地,“此回弟弟心血来潮,前所未有之危局。弟弟外出迎敌,以防拖累姐姐。恳请小楼姐准许。”
小楼闭眼在榻上沉思着,低声问着,“要玉香随你一起去么?”
杨暮客笃定地答,“不必。弟弟前些时日张扬了些,招惹了本地神官。自该弟弟独自应付。”
小楼睁眼看他,瞧着这弟弟竟然行跪拜大礼,噗地一笑,“看来你惹了不小的祸事。”
杨暮客沉默不语。
小楼继续说道,“鹿朝的朝堂格局斗争残酷,此情我始料未及。你且听好了。”
“弟弟洗耳恭听。”
小楼闭眼淡然地说,“在罗朝,我便好奇为何氏族豪门眼见妖患泛滥无动于衷。此乃世家因土地产权借刀杀人。而鹿朝,兵强马壮。与罗朝全然不同。将门势力抬头,官商豪族打压。他们面对的都是灵韵重归的万年大势之变。常听你们说灵韵重归,灵韵重归……我起初不解,后来想通了……若日后豪族占了灵山福地,那便继续稳固了他们的基业。此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谁人都不会相让。”
杨暮客静静地看着躺在榻上的小楼。心中感慨万千,他这修行种子,竟然连师兄的俗身都不如。师兄俗身只是通过蛛丝马迹便能溯源问题核心。
“罗朝勋贵差遣私军欲劫掠我家资财,便是为了后续扩张攒下积累。但鹿朝不一样。将门与官商派系分明。对齐氏打压便能管中窥豹。无所不用极其,而齐氏经营走私业务,也是为了赚来与官商对抗的本钱。不得已而为之。因为正经营生已经被文官世家尽数垄断。你且记住,此去诀不能输,更不能漏出半点儿软弱。要赢!以雷霆之势击溃那些心怀歹意的混账。”
“弟弟定然如是!”
小楼哼了一声,“你先莫要夸下海口。听我把后果说与你听。”
杨暮客双手按在腿上静静聆听。
“在罗朝,你们击溃了私军。是因为头上还有法理存在。而此回,你若赢得不漂亮。那么鹿朝便没有法理了。官商豪族对我贾家商会的围剿,是一次试探。逼得我们吐出了钱财,交出明龙河运,官商集团便拿下了与冀朝和罗朝沟通的代表之权。如此之后,他们面对将门勋贵便再无后顾之忧,取而代之成为必然之势。”
杨暮客心中想到了那包守兴文武兼备,瞬间明白了文官集团习武的理由。
“你啊,总是标榜自己正义行事,只为功德。而我巧不巧又赚了些钱财。他们赢了以后,定然不会再容你云游四方,会把你所有的正义行径皆抹黑成不义之事。如此,你的修行之路便毁了。只能灰溜溜地逃离中州。”
杨暮客此时已经得了“大壮,初九”的解卦之策。贞厉。大吉。以正道防守反击,定然无措。
夜里黑云滚滚,狂风哭嚎。
雨不大,雷不停。
徐连生在玉田坊中得了韩谭天的命令,要把贾家商会一行人留在农庄之内,不可让其随意行动。
他屋中来回踱步,咬牙下定决心。差遣守军外出。
不大会儿,夜里巡路的差役抵达玉田坊报告,“启禀大人,北黄池中,海狸搭建的堰塞湖决口。水淹通路,泥浆泛滥。向东出路受阻。至少七日才能重新掘开。”
徐连生挥挥手打发了差役,让下人去贾家商会驻地汇报清楚。
此乃天灾,郡主东行受阻,要在庄子里停留数日。
小楼点头表示知晓,又让玉香把包守兴招呼过来。
“包大人,我这里写好一封书信。是寄给白都鸿胪寺的。本姑娘曾准备抵达伯崖郡后,亲自前往郡城户部缴清明龙河运的税款。但如今道路受阻,只能让白都差遣户部人员亲自前来。”
包守兴恭恭敬敬作揖,“下官明白。下官恰巧知晓户部税司姓名,可以将信件抄录,寄给户部侍郎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“如此便多谢包大人,劳烦您了。”
“不劳烦,都是下官该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