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纪川摇了摇头:“我不去。”
种衍锐顿时有些紧张,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:“真怪!你手里有枪,又不是二鬼子,我以为你是游击队哩!真不该给你说这些!我说真的啊!你可不能坑我!我刚才说的,不能往外说。”
“放心吧!我不是铁道队的,但是也不会出卖抗日战友!”庄纪川笃定地说道。
不知不觉间,这群人已远离柏山,带队的班长长吁一口气,大声说道:“弟兄们,走快一点,这大半夜的,困死了,早点回去睡觉。”
另一个人问道:“老大,咱去滕县吗?”
班长骂道:“去你奶奶的滕县!去触霉头吗?回团部!就说接到皇军的命令换防了。”
大家都心知肚明,哄笑了一下,心里一阵轻松。
庄纪川糊里糊涂地跟着种衍锐到了胡介藩团驻守在官桥的团部,带队班长一路上想着怎么解释周铁逃走的事情,也没心情搭理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大个子。
官桥离临城太近了,通缉令很快就会传到这里,庄纪川心想,说不定明天就被日本人捉回去枪毙了,苦于无地可去,无人可投,只能躲躲风声,看能不能瞅机会逃回大山子。
种衍锐倒是乖觉,见人就说庄纪川是他的表弟,这保安团管理松懈,都各有各的关系,深更半夜的,也没人特别关注他的来路。
他并未带着庄纪川去营房挤大通铺,找了个四处漏风的牛棚,在充满牛粪味道的棚里,找了个角落安置下了庄纪川,就出去了。
庄纪川怕他带人来绑他,便抽出盒子枪,张开机头,悄悄到牛槽后面躲了起来。
不一会,种衍锐抱着两床褥子回来了,手里还捧着几个窝窝头子,一看草窝里没了人,嘴里小声喊道:“跑哪去了?六子,给你拿几个窝窝吃。”
庄纪川悄悄合上枪机,从牛槽后面站了起来:“二哥,撒泡尿,嘿嘿!”伸手夺过窝头,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
种衍锐也不点破:“你是哪个庄上的?”
“庄村的。”
“呦!那咱还是亲戚嘞!俺姐就嫁到了庄村,姐夫叫庄思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