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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音道:“一个人不明不白地受了苦,却没有得到应有的交待,这还不算理由吗?”
太后暗想皇后虽有城府,可有时候又天真得可怕。
她扯起一个微笑,问道:“那皇后想怎么办呢?”
容音认真道:“贵妃已有风闻,儿臣劝慰无用。请太后召来贵妃,说清此事,忏悔,补偿,也许还能挽回一二。”
太后冷哼一声:“贵妃就算怀疑,成翰只怕已经被封口了,她无凭无据的又能怎样呢?为着皇家体面,皇帝再恨哀家,也会把此事遮下来的。哀家若是真的坦白,才是授人以柄。皇后,你也主持六宫多年,应也知道,宫里的事,再污糟也只能烂在里边。”
容音站起来,行了一礼:“儿臣明白了,那儿臣先告退了。”
三人走出太后的宫殿,璎珞立刻在小队频段说:“我这就让人去把柔淑长公主的酒换成最烈的。”
当晚中秋夜宴,帝后与太后和几位宗亲、各宫妃嫔一同出席。
酒过三巡,恒媞便觉得头昏脑涨,只得告罪提前离席。
明玉和恒媞身边的宫女一同把她扶走。
宴会过后,高曦月让茉心拿来琵琶,笑道:“这圆明园平湖秋月乃是盛景,值此良宵,泛舟湖上,共赏丝竹管乐,便如身在江南一般,也是风雅之事。”
容音劝道:“这湖上水汽寒气最重,贵妃大病初愈,是不是太勉强了。”
高曦月淡淡道:“臣妾已经大好,皇后娘娘不必担忧。臣妾一心所想,唯有为皇上献乐而已,请皇后娘娘成全。”
皇帝素来好风雅,便道:“贵妃果然巧思啊。那么皇后,皇额娘,咱们便一同泛舟湖上,听听贵妃的琵琶吧。”
贵妃道:“臣妾为贵妃,对太后要尽孝,对皇上和皇后娘娘要恭顺,所以坐在太后身边,既能让太后听得更清,又不会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。”
太后此时想起晌午皇后之言,心下有些慌了。
她正想说什么,就见皇后轻轻握住皇帝的手,接着听皇帝说:“贵妃从前任性,如今也懂事许多,好吧,那就依贵妃之言。”
于是帝后上了一艘小船,而太后和贵妃上了另外一艘。这小船本是游湖之用,舱室狭小,因此除了撑船太监,只有福珈、进忠与璎珞分别跟着上了两艘船。其余宗亲妃嫔与宫人仍然留在湖畔。
湖面上倒映着清冷的圆月,微风吹拂,湖畔的芦苇发出簌簌的声响,月亮在水面涟漪中摇曳。
贵妃一身紫红绣蝴蝶团花吉服,头上戴着烧蓝蝙蝠捧寿钿子,因大病初愈,身形有些单薄,连胭脂都似浮在脸上。
她抱着琵琶,面上无悲无喜,仿佛随手一拨,手下便淌出淙淙的乐声。
琵琶声如泣如诉,如怨如慕,高亢处如凤凰清啼,低回处如芙蓉泣露,一时又换了轮指,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盘。帝后坐在舟中,更觉乐声隔着水波,添了一丝缥缈,令他们仿佛置身仙境。
岸上众人也听到舟中的乐声,一时都是听得痴了。
乐声渐渐低下去,归于沉寂。
众人皆是心中激荡,久久无言。四周静悄悄的,皓月当空,银白的月光洒在众人身上。
容音回过神来,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泪来。她不禁道:“当真是‘东船西舫悄无言,唯见江心秋月白。’”
仿佛是为了回应她一般,贵妃站起身来,扶了扶钿子,吟道:“今年欢笑复明年,秋月春风等闲度。弟走从军阿姨死,暮去朝来颜色故。”
乐声又起,这回是曲调激越,杀气凛然,犹如万千兵马。
收尾时琵琶如裂帛般铮然一响,似有弦断之音,接着便是突兀地“嘭”“嘭”两声。
湖面激起两朵水花,将圆月的投影搅碎。
福珈的惊呼声响彻夜空:“太后和贵妃落水了!快来人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