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别说话。”
我冷淡地打断他,也以眼神制止他的前进。
“我好不容易才酝酿完这些话,你若不让我说完,我以后也不会再对你说任何话……”
梁挽如被这句话打了一鞭子在身上。
赫然凝固了全身的动作,他只以极困惑彷徨的眼神看我,仿佛驭马一辈子的骑士,如今就要被一匹烈马摔在地上,弄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了。
我只收回锋芒,尽力平淡道:
“你若不愿冒风险,那就该多花时间去了解我。我本来觉得,你若和其他人一样,老老实实待在伙计位置上,花一到三年时间,细水长流地去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,那样也挺好。”
“你若忙碌紧张,不愿多花时间,我也能理解,你在短期内多冒一点风险,把你的身家机密透一点给我。你若肯,我也愿意,把自己过去的一切都交给你……”
梁挽他眉心猛震,目如急电般看来,一声不吭,却如无声炸裂,他没想到我能坦诚到这个地步。
而我只平静地咬了咬牙,咬死了一段浓郁悲切,手上随意拿了些金和玉的器具,手指攥紧,抬起头再看梁挽,像是在黑暗里悄然蛰伏的什么东西,骤遇一段阳光,平静而无言地撕裂。
“可你既不愿意冒一丁点的风险,也不愿意在我身上花多一点的时间,对吗?”
“我已明确和你说过我想要什么,你给不了,从伙计的位置上做起就好。”
“可你那样说,那样笑,我便知道你并不真把我的话放在心上,你看起来是这天下最温和良善的人,可心底比谁都傲慢。我身边人里,寇子今那样骄纵,也知道我在交友上一向认真,也知道犯错了要认,认了要改。而你比他美,比他温和,比他聪明,比他有魅力有光环,让你有资本比他傲慢,觉得自己可以不需要花他那么久的时间,也不必和小错一样从伙计位置一点点做起,你见我方才那般,不觉我是认真,只认为我在发骄纵脾气,然后你只需哄几下,贴几下,和从前一般,施一些温柔魅力,说一些甜蜜言语,你就能迅速、轻易地交上我这个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