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李正玉搂住谢混的脖子,阖上眼睛不动了。
月色下,李正玉通体白得有些晃眼睛,如凝脂般光滑细腻,谢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放在哪里,只好虚虚环着她,他难受得几欲死去,终于意识到了李正玉的险恶用心,却不好责怪她。
他明明已难耐到极点,却在这简单的拥抱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,怀中的人于他而言更像是美好与幸福本身,无需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,仅仅存在着就足以让他登上极乐。
这实在是痛苦的极乐。
谢混垂下眸子描摹怀中人的眉眼,她呼吸平稳,面容静谧而柔和,眉眼间的冷肃散去了,冰雪消融了,睡眠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,能让人露出白日里隐藏着的另一面。
不知为何,他有些舍不得闭上眼睛,能这样注视着她的时刻他一瞬也不愿错过。
李正玉躺在谢混怀里,时光骤然被拉长成了一根长长的细线,这是一根甜美的、将他们牢牢牵系在一处的线,谢混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,在他身边的时候,她似乎总是能得到平静。
她心中的永不熄灭的野心与权欲的火焰,她将其视为美德,谢混也纵容襄助其燃烧,可每当她需要些许安宁的时候,他总能成为他的港湾。
她不知这世上的其他船是怎样的,但她大抵需要一个停靠之所,她十几岁时在暴风雨中期冀着的,便是这样一处所在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李正玉看着谢混的黑眼圈,笑道:“好可怜啊,不会是难受得一夜都没睡吧。”
她是修行之人,这辈子不睡觉都是可以的,但谢混如今不过是一个凡人,不说通宵,单是熬夜便足以令他面色憔悴了。
李正玉坐起了身,谢混忙揽住她的腰,他于是乎便看见怀中的花舒展了花瓣与枝叶,又坏心眼地用花蕊蹭了蹭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