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等了不多时,摊贩刘驼子便将两大碗馄饨端了上来。馄饨腾腾冒着热气,个大皮薄,晶莹剔透,里面的肉馅若隐若现。上面还撒着几许翠绿的葱花,香气扑鼻,正是冬日清晨顶好的食物,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。那热气腾腾的馄饨,在这寒冷的冬日里,仿佛是一抹温暖的希望。热气升腾起来,模糊了两人的视线,却温暖了他们的内心。苏禅深吸一口气,感受着这难得的温暖,张成则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,准备大快朵颐。
苏禅和张成两人对视一眼,各端起一碗,便狼吞虎咽地快速吃了起来。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急切,仿佛在和时间赛跑。两人大口吃着馄饨,汤汁顺着嘴角流下,也来不及擦拭,馄饨的热气弥漫在两人的脸上,模糊了他们的表情,但他们顾不上这些,只是一心想着赶紧填饱肚子。
尽管苏禅尚且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但他心中都明白,这顿馄饨或许是接下来忙碌时间里难得的果腹之物。
……
县衙的最深处,有一间狭小逼仄的办公吏房,好似被尘世遗忘的暗角,阳光也吝于眷顾。推开门,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,像浓稠得化不开的雾霭,丝丝缕缕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,让人胸口发闷,几乎喘不过气。屋内仅有的几扇小窗,被岁月蒙上了厚重的灰尘,宛如蒙着一层破旧不堪的纱巾,透进来的光线微弱得可怜,只能在地面上投射出几块斑驳陆离的光影,使得吏房更显昏暗阴森,犹如一座与世隔绝的牢笼,禁锢着这里的一切生机与活力。四周的墙壁上,挂着一些破旧不堪、纸张脆黄的公文和泛黄褪色、线条模糊的地图,随着偶尔从窗缝吹进的微风,轻轻晃动,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,像是历史在喟然低语,更添了几分死寂的氛围,每一声响动都在提醒着这里的沉闷与压抑,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惶然。
就在众人沉浸在这如死水般的寂静中时,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陡然爆发,仿佛一颗炮弹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轰然炸开,那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,瞬间穿透了沉闷的空气。长久以来的寂静被这声巨响彻底打破,引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,好似一场无声的小雪,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面和办公桌上,给原本就杂乱的桌面又添了几分凌乱。
杜午阳满脸怒容,那表情仿佛是被点燃的火药桶,随时都可能爆炸,将周围的一切炸得粉碎。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,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熊熊燃烧、无法遏制的怒火。他猛地抬起粗壮的手臂,那手臂犹如钢铁铸就,结实有力,掌心仿佛汇聚了千钧之力,带着一股仿佛能开山裂石的磅礴气势,裹挟着呼呼的风声,重重地拍打在办公的木桌上。只听“咔嚓”一声清脆而又决绝的声响,那声音在吏房内不断回荡,仿若恶鬼的尖啸,又似战场上的冲锋号角,充满了愤怒与不甘,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反复撞击着众人的耳膜。整张桌子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,好似脆弱的积木,不堪一击,霎时断成了两截。桌面上摆放的茶水,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如喷泉般飞溅而出,水珠在空中四散开来,在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斑斑水渍,像是一幅抽象的水墨画,以独特的方式记录下了这疯狂的瞬间。笔墨也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滚落,笔杆在地上不受控制地骨碌碌滚动,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,又像是在为这场混乱而哀鸣,那声音在寂静的吏房里显得格外清晰。墨汁洒出,在地面上晕染出一片乌黑,好似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,触目惊心地提醒着众人事态的严重性,让人心中一凛。文书更是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四下飘散,有的落在湿漉漉的地面,被墨水沾染,字迹变得模糊不清,那些曾经重要的政令、卷宗,此刻都变得混乱不堪,如同此刻众人混乱的思绪,毫无头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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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是好胆,本捕头刚一上任就遇见这样的恶徒,打杀自小抚养他长大的亲哥嫂,简直是天理难容。”杜午阳说话间,双目圆瞪,眼中仿佛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,那火焰炽热而愤怒,带着无尽的怒火与憎恶,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,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。那眼神犹如实质的利刃,寒光闪烁,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,直抵人心最深处,让人不寒而栗,仿佛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咽喉。他的额头青筋暴起,每一根青筋都像是一条愤怒的小蛇,在皮肤下扭曲蜿蜒地游走,清晰可见,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极度愤怒,他的情绪已经被愤怒推至了顶点。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呼吸声沉重而急促,好似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,随时准备扑出去撕咬猎物,他的双手紧紧握拳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仿佛要将空气都捏碎,手背上的血管也因用力而高高凸起。
正禀告说事的赵振,被杜午阳这突如其来的勃然大怒吓得脸色惨白如纸,原本就黝黑的面庞此刻失去了所有血色,显得格外可怖,仿佛是一尊被抽去了灵魂的雕像,徒留一具空壳。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,牙齿也开始打颤,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,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吏房内显得格外刺耳,如同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。他的双腿发软,膝盖微微弯曲,差点站立不稳,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,只能勉强依靠着墙壁支撑自己的身体,像是一株被暴风雨摧残的弱苗。嗫嚅道:“这已经是数日的事情,凶徒杀了人后,卧牛村的乡老青壮都拿他不住,反被他打伤打死了多人,已有十多条人命。之后更是持强临弱将整个村男女老幼一齐制住,扬言谁敢出村便直接杀他全家。村民惶恐不安,一直虚与委蛇,直到昨夜一名货郎偶然经过,得了消息才报了上来。”他说话时,声音颤抖得厉害,带着几分恐惧和紧张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,带着一丝哭腔,声音里满是无助与惊惶。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杜午阳,眼神中充满了畏惧,生怕自己的一句话再触怒这位怒火中烧的捕头,招来无妄之灾,他的身体蜷缩着,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,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
以往这衙门的规矩,这等乡村中如果发生了争执,多数都是村正乡老裁决。很多案件,都是由乡老带着青壮抓住了凶手,直接交给县衙审判。只有一些大案要案,乡老村民无力解决的才会报到县里来。在这片土地上,长久以来一直遵循着这样的规则,大家都习惯了这种秩序,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生活平静而安稳。然而这次的事件却彻底打破了这份平静,像是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,激起千层浪。
杜午阳,本是武秀才功名,一直在武院中管事练武,凭借着出色的武艺和果敢的性格,在武院时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。他身姿矫健,拳脚凌厉,一招一式都尽显武者风范,在比武切磋中常常脱颖而出,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。本是要安排在郡城里当差,在更广阔的天地施展拳脚,实现自己的抱负,他满心期待着在郡城大展宏图,为维护一方安宁贡献自己的力量。结果因本地县令多次向府城请求有人来任这捕头之职,层层公文往来,经过漫长的等待和审批,那些日子里,他每日翘首以盼,心中既有对新岗位的期待,又有对未知的忐忑。最终他才被安排顶了这个缺空的位置。他本以为来到这里是一个新的开始,却没想到刚到任还不到一月,就发生了如此棘手的案件。
这刚到任还不到一月,就发生了凶犯不但杀人,还占领村子作威作福的事情。这对杜午阳来说,简直是如同被人当众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,羞辱感和愤怒感瞬间充斥了他的胸膛,让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新官上任,竟遭遇如此恶劣的事件,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。他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,那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吏房都吞噬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,仿佛在向那凶犯宣告:你逃不掉的。他大声吼道:“那恶徒杀了人后不逃,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在村里住下,威胁全村村民,真是狂妄至极!”他的声音在吏房内不断回荡,震得人耳鼓生疼,仿佛要将这沉闷的吏房震塌,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炮弹,在空气中炸响,带着他的愤怒与决心。
“这陈二原来就是一个放牛郎,也不知道从哪学了武功,杀人打伤村民后,丝毫不畏惧,光明大胆的强占了哥嫂的宅院,宰杀了村里猪羊,一整天都在吃酒喝肉。”赵振说着,声音更是低了下去,几乎微不可闻,他低着头,下巴都快贴到胸口,不敢直视杜午阳的眼睛,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像是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,无助而又可怜。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,仿佛在为这个村子的遭遇而悲哀,为那些无辜的村民感到痛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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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午阳冷笑一声,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,几乎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:“好,很好。我到要见识下这等恶徒是个什么样的人物!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然,仿佛已经做好了与凶徒决一死战的准备,那眼神犹如寒夜中的星辰,坚定而又明亮,让人看到了希望和力量。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冷笑,那笑容中带着对恶徒的轻蔑和对自己实力的自信,他相信自己定能将这恶徒绳之以法。
“一个放牛娃,杀人之后还安之若怡的吃酒喝肉,整个村数十名青壮都拿不住,反而死伤多人,这已经是练武有成。刚好本官已经好长时间不曾活动手脚。这次到是要看看,这乡野草莽中长出了什么龙蛇。”杜午阳一边说着,一边缓缓握紧了拳头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血管在拳头上凸显出来,犹如一条条青色的蚯蚓,仿佛在积蓄着力量,那力量仿佛随时都会爆发。他的手臂微微颤抖,那是愤怒和兴奋交织的表现,仿佛在期待着一场激烈的战斗,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凶犯一较高下。他的身体微微前倾,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,随时准备扑向猎物。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抓捕凶犯,想象着与凶犯对峙的场景,心中充满了斗志,各种抓捕策略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、完善。
“传令下去,召集所有捕班快手,和本官前去拿贼。”杜午阳大声下令,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审判,让人不敢违抗。他的话语刚落,吏房内的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,脚步声匆匆,衣袂飘动,大家都知道,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行动即将展开。有的衙役迅速拿起武器,检查着刀刃是否锋利,每一次擦拭都带着对即将到来战斗的期待,他们眼神坚定,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;有的衙役则在匆忙地传递着消息,奔走在各个房间之间。
整个吏房瞬间从死寂变得忙碌起来,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,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战斗做着最后的准备,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,仿佛一触即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