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簇激烈的雷芒自他掌心瞬发,旋即腾空而起,沿着洞顶的岩壁扫荡而过,轰落些许碎屑,始终无所得。
“我猜错了?”
见状,张怀义眸底浮现一抹转瞬即逝的失望,不应该啊.
“顶天.立地立地难不成脚下的涌泉穴位置,需要和洞顶的百会穴一起触发?”
“权当一试。”
张怀义离开脚印所在的位置,再度运炁,左手屈指一弹,射出两道金光,冲撞涌泉穴位。
同时,他不忘右手释放金光,给洞顶的百会穴位置也来一道。
“咔咔咔!!!”
“轰!”
脚下的阴阳两极石图,缓缓震动,不断扩张,显露一条绵延向下的矩形通道。
望着眼前的异变,张怀义神情激动,瞪得像铜铃的眼睛里面,充斥着惊奇喜悦。
“嗡!”
金光泛起,庇护全身,待到机关不再挪动,张怀义径直走入通道,内部的阶梯呈现向下缩小的螺旋状。
顷刻。
走到尽头,一座自右往左刻着‘人身難得’的洞窟,屹立在前方。
张怀义心脏砰砰乱跳,难以克制心底的探索之欲,缓缓加快脚步,走了进去。
最先看到的是一张凸起的矩形石体,除此之外,整座圆形石屋空无一物。
张怀义环视四周,很快就发现侧方上空的岩壁,雕刻着他所熟悉的字迹,定睛一看,赫然是‘九曲盘桓洞’。
寥寥五字,不太能确定无根生留下的用意是什么。
张怀义环视四周,发现更多被打磨过的岩壁,原先镌刻其上的字迹,尽被抹去。
“这魔头竟毁了洞窟主人的遗留?”
他的心在滴血,料想那些珍贵的篇章,可能承载玄法机缘,便加快脚步,进行搜寻。
到最后,仅找到残缺的一角,上面的石刻断断续续,被张怀义缓缓辨别念出:
“此法真中妙更真,都缘我独异于人,自知颠倒由离坎,谁识浮沉定主宾。”
“金鼎欲留朱里汞,玉池先下水中银,神功运火非终旦,现出深潭月一轮。”
“七言四韵这里曾经的主人,竟是全真道的南宗始祖张伯瑞,紫阳山人?!”
窥得一角真相的张怀义,想起无根生所留的字迹,明悟其中的含义,面露恼色,愤愤不平道:
“这狂徒,毁了先贤的遗留,外面的二十四节气谷,也是被他动了手脚.”
“荒唐。”
“行如此盗贼之事,还将字迹雕刻在篇章之上,是在指责前人不要乱为人师么!”
“他也配?”
洞内的篇章被毁得一干二净,张怀义有种千辛万苦猜破谜题,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无力感。
他在这里驻足良久,最终惋惜离去。
接下来的数日,张怀义辗转三秦省域多地,乱世多灾祸,路遇闹邪祟的村庄、城镇,他都顺手作法,祛邪驱鬼。
距离三十六人的二次相约,还有一月左右,张怀义越发焦虑,迟迟不敢返回宗门,无颜面对师父、师兄。
在结义的时候,他就有所犹豫,看出问题的所在。
纵使你冯曜退出全性又如何?之前留下的烂事儿能一笔勾销么?更别说在洞底的所作所为,毁坏遗迹,亵渎前人。
张怀义霎时感到头疼,结义时的氛围,他至今难忘,不少‘兄弟姐妹’就像披着人皮的厉鬼,在形成利益的共同体后,不容许有任何的潜在威胁存在。
他甚至丝毫不怀疑,只要自己和唐门的那位小兄弟,胆敢拒绝,就算无根生不计较,其他人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。
“唉”
张怀义愁眉苦脸,感觉像是一只脚走到了深渊边缘,他束手无策,心底的梦魇从未抹去。
他曾亲眼目睹三一门的那位门长虐杀无根生的场景,虽是同道还是前辈,可张怀义始终对其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。
以对方杀伐果决的性格,一旦知晓无根生还活着,张怀义不觉得自己这帮所谓结义的兄弟能跑得掉,甚至还要因此连累师门。
师父那边,晋中那边.
张怀义在天师府内与田晋中的关系最好,他知晓那位姜门长曾救过师兄一命,单凭这关系在,晋中日后又该如何面对那位前辈?怕是惭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