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是在想那双眼睛,你知道吗?当我看见它时,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宇宙,我在那里头飞行,或者说坠落。但是那一点也不吓人,我只是觉得自己变成了本来就在宇宙里的东西,像是一颗彗星之类的。以及……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什么,但我觉得有个声音在和我一起飞,她一直叫我普伦西……”
雅莱丽伽稍稍坐起来一点。她仔细听取了翘翘天翼对那幻觉的描述,抓着银链子沉吟起来。
“我有一样的幻觉。”她说,“不过那是在它的第二次袭击里。第一次没那么久。”
“也许是你没一直盯着它的眼睛。我冲锋的时候喜欢盯着对手的脸。不过你后来是怎么回事呢?我当时没太清醒……但我感觉到你仍在和它作战。它设法让你看了它的眼睛?”
她的话使雅莱丽伽想起了那杀手的鳞甲。但不同于杀手的魔瞳,她知道那几乎将她杀死的鳞片是什么。
“魔镜片。”她说,“它的衣服上带有魔镜片。”
“这个词有点耳熟,我想……”
“法师们用它来做千里镜的材料,因为它能同时显现出光和以太。那杀手只是把它反过来使用。我想在它衣服的某个部位藏着咒文。”
翘翘天翼翻身蹲坐了起来。
“是的!”她说,“你的假设很有可能。我想起汶希卡蒂拉用过那样的东西!她能看到王国外的景象,也能让人从镜子中看见她。不过那不该是法师才有的本领?”
“猫人里也有巫者,我听说它们善于使用秘药。还记得在它出现以前,探蛾发现了毒气?那时我在奇怪这种地方的植物为何需要分泌毒素,环境里似乎没有它的天敌。”
“那是你起疑心的原因?老天,你肯定经历过很多麻烦事。”
雅莱丽伽敲了敲门边的膜壁,示意她们此刻就处在一个难以攻克的麻烦里。翘翘天翼的脑袋又落回地毯上。
“你担心那个孩子吗?”她问雅莱丽伽,“他是怎么把我们带回来的?我的意思是,他怎么对付那杀手的?”
“也许他能不受那双眼睛影响。”
“为什么?他的血统里有抵御诅咒的力量?”
雅莱丽伽没法回答。她也许在荆璜的性格上了解了一些,可是关于他作为古约律的能力,她并不比翘翘天翼掌握得更多。诚然古约律是千奇百怪而又难以揣测的,可像荆璜这样的游荡者却并不常见。有时雅莱丽伽甚至觉得他并不受到那种被法师们称为“地权”的理论影响——否则他原本该是什么样呢?如果在他自己的故乡,一个理论上古约律拥有完全状态的地点,荆璜是否具备着比眼下更为可怕的威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