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正行凶的冯钰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不轻。
更让他震怖的,是来人准确说出他身上溃烂多年的伤是牙痕。
纵王长期五年前已死,被他挫骨扬灰。
那疼痛和耻辱,就像牙痕,烙在冯钰的肩头。
多年来他用尽了办法,香束烫,烙铁烧,肩上伤处却还是钝钝的疼。
就像那个寒夜里。
带着牙痕的肩肉,被他亲手削去。
这个世界上,应当无人会知晓那是什么。
不堪被揭破,冯钰哪里还有平常那自若模样,脚步踉跄。
却听立在他身后的影子,有恃无恐又开口:“你若喊人,我便道出当年之事。”
眼前的女人知道他的秘密。
冯钰脑中一片空白,只想灭口,探手去掐。
但身后立着的女子,轻描淡写捏着他的手腕向后一掀。
冯钰顿时往后跌去,狼狈倒在昏厥过去的萋萋旁边。
随从都在门外,高喊一声便会有人冲进来。
可冯钰像是嘴里堵了棉花一般,怎么也张不开嘴。
相比被刺杀横死,他更怕前面的人扬声喊出他的不堪过去。
他牙齿得得作响,裸着上半身陷在萋萋姑娘绵软的被褥中。
立在床前的黑影低声道:“我本也不想用这样卑鄙龌龊的方法。”
每一次电闪雷鸣,赵鲤都能看见冯钰苍白至极的脸。
赵鲤道歉道:“对不起。”
她本想用匕首抵着冯钰腰子,逼他就范。
可谁料这小子竟要杀人。
“谁叫你变成坏蛋了呢,那我也不同你讲道义了。”
赵鲤给自己找了个理由,然后上前一步。
她倾身探手,捏住冯钰脖颈拎到面前,以极低的声音说出了王长期,案牍。
见冯钰失神颤抖,赵鲤又道:“助我一臂之力,否则明日我的朋友会将此事会传遍盛京乃至大景。”
无耻威胁一番,赵鲤替冯钰拉拢衣襟:“可只要你乖乖的,一切都会成为秘密。”
若是十年前,被这样威胁说不得冯钰敢鱼死网破。
可如今,那件事已经成为他心中最大的秘密。
对如今登上高位的他来说,那发酵、酝酿多年的秘密必须竭尽全力遮掩。
沉默良久,冯钰抖着嘴唇问道:“什么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