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晞平淡地指了指上方:“对。权力就像艾滋病,只能通过性、血液和母婴传播。”
郁贲说:“但他们考虑了吗?”
关晞拒绝回答。
空荡荡的夜色,空荡荡的晚风。两个人对视片刻。成年人即使有感情,也像蜻蜓点水一般,说不清道不明,不知怎的,就在风里消散了。
欲望是权力的虚影,感情比不上埋头赶路。
郁贲想说什么,最终没有说出口。
他简洁道:“关晞。再见。”
关晞说:“我们还会再见的。”
郁贲没再多说一个字,也没有再回去会场。他拎着自己的手机,没有叫助理,也没有安排司机,就这样大步离开了酒店。
……
郁贲的离职公开信在第二天上午9点群发给长乐坊项目的所有人。在信里,他客气地感谢众人对他工作的支持,祝愿项目越来越好,并官方地表达日后有缘再相见。
期待日后再见。郁贲在公开信的末尾写。
从业者在行业里兜兜转转,别处相逢,最终又成同事。
房地产行业轰轰烈烈过,辉煌过,颓塌过,但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行业,行业里都是普通人。时代的车轮缓慢转动时,有的从业者被抛上顶峰,也有的被狠狠摔下。普通人在欲望的海里挣扎,求的只是生活一点点甜头。
普通人的欲望从来都不多。
陈家娴背着关晞给她的旧包,走进长乐坊项目。
她注意到,这边郁贲离职信9点钟才发出,可长乐坊项目总的办公室门上,“郁贲”的名牌已经被撤掉了。
她又打开协同办公。
郁贲的名字已经从长乐坊项目组中去掉了。
一切都快得惊人。但这一切,其实早有征兆。
陈家娴沉默地注视着,项目秘书带着人,给郁贲办公室的门钉上“关晞”两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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