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小福子都每日缠磨在老娘跟前,死皮赖脸想要挣得爹娘同意,也跟着队伍南下去开开眼界。
唯有丁薇听到这个消息后,沉默了很久。
早在前几日,丁家就派了丁老二上门来,虽然说得都是些家常话,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关心,家里老少无一例外都盼着她早日带着安哥儿回去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,虽然如今人人都瞧着云家势大,好似富贵唾手可得,但作为爹娘,丁老头儿和吕氏只希望女儿和外孙平安无事。
农家人自有农家人的小算盘,人人争抢富贵,但富贵可不是盘子里的馅饼,如今大乱将起,也许富贵没抢到,反倒极容易搭上小命呢。
他们不盼着家里如何显贵,只要儿女都平安,日子吃穿不愁有些盈余就最好不过了。
丁薇怎么会猜不到父母兄长的心思,但她又如何舍得离开那个人?
一边是家人,一边是情之所衷,这种抉择让她愁得彻夜难眠。
面对二哥不解的眼神,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含糊其词,然后拖过了一日又一日,盼着那个人回来,她有很多话想问,有很多话想说。
但是直到大军三日后开拔的消息传来,她依旧没有看到那个身影。
三分委屈,三分气恼加四分理智,惹得她最终去寻了云伯。
云伯正带着一众人手忙碌着整理库房,突然见得丁薇过来很是欢喜,拉她坐在朝阳北风的屋角喝茶
丁薇说了两句闲话,犹豫了半晌,到底还是说道,“云伯,如今外面已经乱了,我也不放心年老的父母与两位兄长,明日我就想带着安哥儿回县城去了。”
说罢,她许是怕云伯误会,赶紧又解释了一句:“做父母的,在这乱世里,自然希望子女都在身边。我也希望能在父母跟前尽孝!这云家的活计,我怕是做不了!”
云伯原本还以为丁薇要去寻自家少爷,结果听到后来才觉得不对味,于是急得立时站了起来,嚷道,“这日子过得好好的,你怎么要辞工?难道有谁欺负你们母子了,还是…还是少爷不在家,”
话说到一半,老爷子也觉有些直白,赶紧又改了口,“少爷不在家,还有我这老头子在呢。丁姑娘,你若是受了委屈同我说也是一样。”
“不是,不是,云伯误会了。我真的只是打算回去孝顺父母。云家上下都相处的同一家人一样,怎么可能有人欺负我?”
“那你也不能走啊,”云伯只要一想起自家少爷的黑脸就觉得头里嗡嗡作响,若是少爷回来知道他把女主子和小主子放走了,不知道会如何恼怒呢。
这般想着,他就苦口婆心的劝开了,“丁姑娘啊,你看看这外面的世道,马上就要开战了?到处都是流民,哪里会是安全的地方呢?再说你一个姑娘家,带着安哥儿一个孩子,即便傍着父母居住,也让人放心不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