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老爷子眼见徒儿且说且笑,眉目间显见桃花绽放,忍不住心里叹气,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沉声问道,“丫头,你可想过将来怎么过日子?再嫁还是带着安哥儿自己过?”
丁薇不明白老爷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事,一时无措就含糊应道,“师傅,我暂时没想那么多。只要安哥儿健康平安长大,父母和亲近之人都安康,日子过得衣食无忧,我就别无所求了。”
魏老爷子瞧着徒儿不像说假话的模样,但想起方才那事,还是狠狠心搬起了凉水盆,“那你可是同公治小子生了情愫?”
“呃,”丁薇没想到师傅会这般赤裸裸问出来,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红着脸磕磕巴巴应着,“师傅,您..嗯,不要多心,我同少爷就是,就是互相欣赏。”
“欣赏?”魏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,恼道,“我看再欣赏下去,你就成公治家的人了?”
丁薇听着师傅语气不妙,诧异的收了羞意,问道,“师傅,可是对公治家有何不喜?”
“我对公治家没什么不喜,让我生气的是你!”魏老爷子脸色更黑,忍了又忍才没有把巴掌拍在桌子上。
“你这丫头长在农家,许是对那些富贵人家的肮脏事多有不知。那我这老头子今日就不顾脸皮,跟你好好说道说道。丫头,你可知公治家的底细?”
丁薇摇头,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又瞪了她一眼,恼道,“什么不知道,你还要一头扎进烂泥塘,你也不怕淹死?”
老爷子端起凉茶,一口灌下去,末了开始细数往事。
“说起来,公治家祖上是同司马皇家一同打下西昊江山,历代掌管西昊兵权,到了公治小子这里已是六代,每代公治家主的权势可谓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就连打理中书省的丞相都要退避三分。公治小子这次平定战乱,踏平特勒,立下的功勋足够传世。但他为何在路上就被一碗掺了石化粉的茶水,害得险些成了废人,只能等死。原因无它,权势倾轧而已。我就不信诺达的京都,就没人知道司马权那个蠢货的阴谋,司马老鬼会料不到儿子要坑害义子?
富贵权势是好东西,但同样也是引诱人作恶的魔鬼。公治小子眼见就要解毒恢复原样儿,他势必要召集旧部,不说报仇雪恨,就是这西昊江山,对他来说也是唾手可得。
你一个农家丫头,即便同公治小子有情,他如今虎落平阳,待你自然也是亲厚,但将来呢,你跟着他踏进公治家的大门,是为妻还是为妾?
为妻,你身份太低,根本不可能。为妾,不说你能不能忍下那些规矩苛待,安哥儿也要跟你吃苦头。”
丁薇初始还有些不以为然,但越听越是心凉,胸腔里隐隐有股恼意激得她开口反驳,“师傅,怎么就笃定他不能只娶我一个?”
“你昨夜发热烧傻了吧!”魏老头儿半点不客气,开口喝骂,“公治家自西昊开国就是六代单传,祖训就是广纳妻妾,开枝散叶,延续公治家血脉。虽然每代依旧只有一条血脉降生,但偌大的武侯府,甚至是西昊后宫,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子。而且...而且还是带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