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御史前脚刚走,赵夫人谭氏就过来了,见丈夫浓眉紧蹙、神情焦躁的模样,感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,二十几年夫妻,她也摸清了丈夫的脾性,丈夫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,就算她有心安抚,也会被当出气筒使用。
但现在不来也来了,马上转头就走也不好,谭氏已经做好被当出气筒的准备,迈步走过去,给他斟了杯茶递给他,柔声道:“看老爷似乎有什么烦心事,先喝杯茶缓一缓。”
赵运使听到声音,回过神来,伸手接过茶盏,抬眼看她,沉声问:“你前几天带回来那糟心玩意儿,抄了多少卷经文了?”
谭氏想起贾青霞那破罐子破摔的模样,也头疼不已,回道:“老爷,妾身正想说此事,那贾青霞抄写得极慢,按照她现在这个进程,估计还得赖在咱们家十天半个月。”
闻言,赵运使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,连带看谭氏的眼神都充满斥责,语气不悦道:“你看你没事出去瞎晃悠,给我带回来个大麻烦。”
谭氏被丈夫这话噎得不知该如何回话,心中委屈不已,只看着赵运使不语。
是谁在她现在抱怨贾青霞这个麻烦精的时候,说她多事的?说她带贾青霞回来,不过是给几顿饭吃,贾员外会给他们家好处的?现在却反过来指责她瞎晃悠带个麻烦回来,真是好话坏话都让这男人给占了。
赵运使本就心里不愉快,被她那幽怨的眼神盯着看,更是恼火,厉声斥责:“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?难道我还说错了你不成?”
谭氏听了,更是委屈,而且丈夫已经许久不来自己房里,上个月自己身子抱恙也没来自己房里瞧一瞧,都去找那几个贱蹄子,憋了一肚子怨气,现在又受到这样的斥责,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。
她深吸一口气,轻笑了声,语气中透着委屈:“老爷又怎会说错了妾身?上回妾身跟你抱怨说贾青霞是个糟心玩意儿,可老爷说咱们家不缺这几顿饭钱,现在老爷又说妾身带她回来闹心,真是什么话都让老爷给说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赵运使听了,登时恼羞成怒,重重撂下茶盏,杯中茶水四溅,他手上都是茶水,就连谭氏裙摆也沾了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