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运使听了,稍微松了一口气,因为昨晚的事,他如今就宛若惊弓之鸟,生怕有不知死活的盐商与他联系,连累了他,也怕有关官员贸然上门找他,特别是贾家那糟心玩意儿贾青霞还在他府上,他就更烦躁了。
他指了个位置让贺御史坐下:“先坐下说话。”
贺御史依言坐下,见赵运使面色不虞,到了嘴边的话也吞回肚子里去,他是巡盐御史,虽只是个七品官,但却是盐业中地位最高的官员,盐运司受他监督,盐运司所有账目都要经他稽核,盐运司大小官员亦要接受他的考核,多年来他接受好处从而徇私枉法,盐运司若是出事,他这个巡盐御史也会遭殃。
赵运使见他几番欲言又止,自然知道他在心里在想什么,反正他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,船若是沉了,他们谁也跑不掉。
沉默片刻后,赵运使轻叹道:“要怪只能怪温彦宸藏得太深,蛰伏两个余月,一直未表现出什么来,就连事发的前一天,我们还在为他饯行,谁知晓他回京只是个幌子?”
贺御史听着他这无奈的语气,询问道:“赵运使,那我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,坐以待毙?”
赵运使心里正烦着,道:“稽查私盐本就是盐运司的职责所在,如今他直接不让本官插手,还扔了审理盐商的大麻烦给本官,想来是怀疑本官与此事有直接关系。”
闻言,贺御史惊愕抬头,他昨日没去江都县县衙,并不知道此事,温彦宸既然将盐商交给赵运使审理,那必然是怀疑到赵运使头上了。
赵运使叮嘱道:“贺御史就做好你的巡盐御史,平时怎样就怎样即可,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就不必见面,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,温彦宸已经派人盯着你我了。”
贺御史听了,心头一紧,那他来的时候会不会被盯上?
随后,赵运使又叮嘱几句,便将他打发离开。
贺御史站起身来,朝赵运使拱手一礼,道:“那下官就先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