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十六,晴。
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,碧空万里无云。
郑言庆和谢科分兵而治,在海浦滩头扎下营寨。虽然周法尚并未给他们安排具体的任务,但两人还是呈抵角之势扎营,相互拱卫。白天,操演兵马,晚上则带领扈从,摆放其他各营主将。
来护儿可以不甩他们,但并不代表,这海浦所有的军官,都不甩他们。
加之郑言庆刻意与他们结交,所以一来二去之下,大家倒相处的其乐融融,甚至是称兄道弟。
这一天,郑言庆正在谢科营中说话,突然沈光来报,说是周法尚召集众将议事。
言庆和谢科不敢怠慢,立刻顶盔贯甲,披挂整齐赶赴中军大帐。两人的营地,距离中军大帐都不算远,所以很快抵达。各府都尉,各团校尉,都已集中在大帐中,一个个面色凝重。
周法尚同样是顶盔贯甲,一身戎装打扮。
他沉声道:“今日前方传来消息,来大将军在江坝水畔,已击溃了高句丽乌合之众。如今我大军已兵临平壤城下,大将军下令,命我等沿江坝水溯流营建坞堡,以保证粮道的畅通。”
众将闻听,齐声应命。
郑言庆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,显得并不是非常兴奋。
原因非常简单,反正来护儿又看不上他,这种事情,肯定不会落到他的头上。
再者说了,他也不愿意去凑那个热闹。在海浦挺好,可以随时撤离,不需要去冒那种无谓风险。
哪知,周法尚目光扫过帐中众将,最后却停在了郑言庆身上。
“郑校尉!”
“啊……末将在!”言庆先是一怔,连忙上前,插手行礼。
“谢校尉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马,立刻拔营起寨,赶赴江坝水。”周法尚说着话,站起身来,在帐中悬挂的那副牛皮地图前停下脚步,手指地图上的一条粗长的蓝线,而后用手指在一个黑点上。
“此为江坝水与南水汇合之处,也是我军辎重由水路进发的必经之地。
所以,我要你二人在此营建坞堡,务必要保证南水至平壤之间的粮道畅通。你二人可依水扎营,五日之后,将有辎重船只,由此经过,运抵平壤。若有差池的话,你二人提头来见。”
郑言庆眯起了眼睛,努力回忆着前世对平壤的认知。
貌似周法尚所说的位置,在后世就是朝鲜的南浦。他和谢科相视一眼,齐刷刷插手,躬身应命。
两人退出军帐,刚准备上马,就听营中有人呼唤郑言庆的名字。
扭头看去,却见郑宏毅正从营中往外走。言庆不由得一愣,诧异的看了一眼郑宏毅,“宏毅,你不是随军出征了吗?为何会在这里!”
郑宏毅跳下马,“言庆,我如今在大将军帐下担任传令官。昨日晌午,江坝水大捷,故而大将军命我前来通知周总管,请他即刻起兵。如今大军已抵达平壤城下,不日就将攻破平壤。”
言庆点点头:“如此甚好,我正要拔营起寨,前往南水。”
“怎么,周总管命你在南水扎营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“嘻嘻,南水那边其实已没什么敌踪。高句丽狗贼被击溃之后,已退回平壤,余者四散而逃。
言庆,你这下可落得一个好差事。
我等在平壤努力拼杀,而你却悠闲的很……嘿嘿,真是羡慕你啊!”
言庆心里一咯噔,看了一眼郑宏毅,却没有说什么。他明显的感受到,郑宏毅似乎有一些改变。
好像……很得意!
“言庆,我还要赶回平壤,就不等你同行了。等我们打下了平壤,俘虏高元贼酋,咱们再在平壤汇合。”
郑宏毅说完,跳上马和言庆告辞。
郑言庆有心提醒他两句,可是又不知道,该如何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