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儿轻叹:“我没做过皇后,无法站在你的角度来看待一切,可至少,只要是有道理的事,我都会好好支持你。”
舒舒不敢起身谢恩,怕被人瞧见而好奇,只欠身道:“孙儿会克尽己任,做好大清的国母,做好皇上身边的人。”
玉儿则道:“那这件事,你没和玄烨商量。”
舒舒坦言:“皇祖母恕孙儿无礼,我就是觉得,皇上他不会在乎,才没和皇上商量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玉儿苦笑,但也释怀了。她强求孙媳妇之前,是该好好看看自己的孙子,玄烨离真正长大,还远着呢。
那之后,玉儿与苏麻喇说起这件事,苏麻喇也十分惊讶,玉儿叹道:“真要是当初灵昭做了皇后,舒舒成了妃子,叫我看,灵昭的后位也保不住多久。”
苏麻喇笑道:“哪有什么当初,早就命中注定了。日子可真快,还有三个月,娘娘就该生了,奴婢心里可真紧张。”
玉儿则问:“后面那位纳兰氏,怎么样?”
苏麻喇应道:“好生照顾着,人家安安分分的,偶尔出门散散步,一点儿没事。”
玉儿问:“中秋节时,她和明珠家的说了一路的话,你猜他们能说什么?”
苏麻喇道:“明珠那个人,是最沉得住憋得住事儿的,就算纳兰一族有野心,他也不会在现在撺掇纳兰常在。您把心放宽些,更何况,皇后娘娘自己也盯着呢。”
“是啊,我这操心的命,好不容易朝廷安稳些,我又来琢磨后宫的事儿。”玉儿自嘲道,“一天也不叫自己消停,这白头发,能长得少吗?”
她说着,起身到镜前,摸了摸发鬓道:“我看几位老福晋都染了发,苏麻喇,你说我要不要染。”
苏麻喇忙说:“听讲那膏子又臭又刺激头皮,您倒腾那些做什么,还不如戴假发髻遮盖白发容易打理。”
“沉甸甸地顶在脑袋上。”玉儿一贯不喜欢戴假发髻,何况现在老了,“罢了,就让白发生出来吧,等满头银丝时,一定也好看。”
苏麻喇笑道:“您近来心情不错。”
玉儿直视着镜中,日渐衰老的自己:“那我也不能总消沉着,反正一辈子也想不通的事,等死的那天,我再难受吧。”
此时,有小宫女来寻苏麻喇,玉儿见她出去说了许久的话,便问:“什么事情?”
苏麻喇说翊坤宫传了太医,她派人问了太医院怎么回事,说是昭妃娘娘肠胃不好,开了方子调理了。
“她不会,是误会自己有了吧。”玉儿说,“这么一个结果,心里该更难受。”
苏麻喇奇道:“说来也怪,为何昭妃娘娘侍寝也不算少,却总也怀不上。”
玉儿说:“她们本就年轻,自己的身体还没长好呢,怀不上才是好事,但愿她自己能想明白。荣常在她们也就那样了,可舒舒将来压力不小,若是生下嫡皇子,二十多年后,儿子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,那时候玄烨才堪堪四十岁,你认为父子君臣的关系会是什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