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救美

良宵谁与共 苏静初 3518 字 2个月前

余雅晴脸红红,小声道:“华夫人太看得起我了,师兄喜欢上的姑娘,必定是极好的。”

华夫人闻言,脸色微微一僵,很快便恢复如初:“承你贵言,我啊也不求什么,只想着以后睿儿的媳妇能照顾好他,孝顺我,那就可以了。”“夫人只管宽心,师兄待夫人如亲娘,他看上的姑娘,必定是夫人喜欢的。”余雅晴在华夫人的怀里,只觉暖融融的,有股母亲的味道,不由羡慕聂睿羽,虽然失去了爹娘,却有华夫人这么好的长辈视她如亲子。华夫人轻拍着她的后背,瞧见余雅晴眯起眼昏昏欲睡,便扶着她躺下,盖上了毯子,又低声问道:“别说婶子冒昧,有件事实在窝在心里,不吐不快。”

余雅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强打精神道:“婶子跟哪里有不能说的?”华夫人吞吞吐吐地问:“睿儿在余大师身边这么些年,学问做的好,人品也是一等一的,难道余姑娘对他就没有一丁点的情谊?”

余雅晴一惊,醒转过来,坦白道:“爹爹当初曾有意把我许给师兄,可惜被师兄婉拒了,说是早年有婚约在身,不愿贪图富贵便出尔反尔。爹爹对他期望很高,又盛赞他是个有担当的,这才没再提起这事。”

年少的时候,几乎日日相对,相处的时日多了,余雅晴不是没对聂睿羽有着别样的情愫。可惜聂睿羽斩钉截铁地婉拒爹爹被自己听见后,那点点轻易就随风而散了。

既然拒绝了,她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,哪里会求着让聂睿羽求娶?

再说,余雅晴就算让余大师开口,聂睿羽不能拒绝,但总归心里有人,勉强在一起谁也不会幸福,倒不如做一对兄妹了。

听到了原委,华夫人气得心肝都疼了。这么好的姑娘在跟前,聂睿羽居然拒绝了?

不说娶了余雅晴,就能得了余大师这座大靠山,以后出仕便是事半功倍。余雅晴又是乖巧伶俐的,对自己也孝顺,出身也好,聂睿羽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不上她!

华夫人心里咬牙切齿,面上勉强挂着笑容道:“婶子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原委,倒是唐突了姑娘。”

余雅晴摇摇头,笑道:“婶子言重了,已经是几年前的事,如今提起也没什么。”

当时或许还会难过,会懊恼,而今时过境迁,她也有了喜欢的人,明白聂睿羽当初的坚持,对谁都好。

华夫人叹息道:“睿儿从来是个有主张的孩子,只是那婚事却是老人家糊涂的时候口头订下的。他是个有心人,前阵子就去提亲了,却被一口拒绝了。如今还不放弃,倒是个有情有义的。只可惜,这份心别人却看不上,白白糟蹋了,实在让人心疼。”

余雅晴吃惊,还想着多劝劝徐灵芸改变心意,没想到却被拒绝了:“是徐姑娘亲口拒绝的,还是萧家?”

“是我那小姑子,芸儿的亲娘。姻缘大事,从来都是父母之言,芸儿的亲娘都拒绝了,睿儿这亲事只怕是没可能了。”华夫人轻轻叹着气,抚着胸口一副极为难受的摸样。

余雅晴看得心疼,起身给她顺气:“婶子不必忧心,既然徐姑娘不珍惜,师兄那么好的男儿,想要过门的小姑娘多的是,何必只盯着徐姑娘不放?”

华夫人点头,欣慰道:“我知道你跟睿儿关系最好,他实在听不进我的话,婶子想求你多去劝劝他,别钻了牛角尖就出不来了。”

“好的,婶子。”余雅晴热心,一口便答应下来。

华夫人这才笑了,扶着她重新躺下,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,眯起的双眼里流露出几分精光。

聂睿羽休养了几天,萧府管家亲自上门送来补品和药材,通通被他发脾气扔在屋外不肯接。

华夫人索性亲自迎了管家,笑吟吟地收下厚礼,又亲自送管家出门。她的睿儿受了伤,要不是仔细养着,只怕要落下病根,哪里会跟银钱和贵重药材过不去?

这么多年下来,华夫人早就明白,凭着一股子硬气过日,可笑到头来只会苦了自己,何必呢?

她掂量着手里的银票,一张张反复点算过了。萧府果真是富商,一出手就是五百两,还没算上那些贵重的药材,尤其一支五百年的老山参。这老山参,有价无市,哪里是一般能买得到的?

华夫人心疼地切了几小片,炖了鸡汤,小心翼翼地端去给聂睿羽,便见余雅晴拿着书,低声给他念着。

聂睿羽的精神头好了一些,面色还有些发白,在躺椅上认真听着余雅晴念的诗书,时不时跟着背上几句,两人的气氛十分和洽,看得华夫人满意地笑了。

“累着余姑娘了,我这老婆子不认识几个字,也不能给睿儿解解闷的。”她招呼着余雅晴一起喝参汤,眼睛笑得快看不见了。

余雅晴不好意思道:“我连累了师兄,也只会念念书给他解闷了。”“师妹不必客气,要不是帮忙念书,我就得闷坏了。”聂睿羽扬起几分苍白的笑容,把鸡汤推到她跟前:“趁热喝,婶婶的手艺相当好,师妹今儿是有口福了。”

华夫人笑笑,借口说有事要忙便退了出去,远远还能听见两人交谈的只字片语,以及余雅晴偶尔传出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,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点。

华夫人拎着篮子准备到市集,就听见门口几个街坊的老婆子正坐真唠嗑。一人摇头叹气道:“都说华家的女儿长得好,前头嫁了个满腹诗书的好男儿,死了后,转身嫁进了萧家,简直是极好的命。”

另一人也跟着惋惜:“谁说不是呢,那丫头也是苦的,刚死了丈夫就被徐家赶出来,回娘家也受了不少苦头,等到了萧家没享几年福气,如今又要被萧老爷厌弃了。”

“敬和山的事被好几个夫人瞧见了,没想到那位聂公子看着人模人样的,居然是个不入流的,跑到女眷的院子,真是不懂事,这些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?”

几人轻声嗤笑着,华夫人听得心头火气,冲过去厮打着说话最多的那个婆子,狠狠道:“谁敢说我家睿儿的不是?分明就是那狐媚子四处勾搭人,哪里怪到别人的头上!”

旁边两个嫂子赶紧拉开两人,那被打的婆子整理着满头的乱发,冷笑道: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你家侄子是什么德性,他心里明白!没能得手,就把脏水往妇道人家身上泼了?这是哪门子的读书人,连街口那条见了人还会摆尾巴的野狗都比不上!”

听见她越说越难听,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,华夫人生怕坏了聂睿羽的仕途,尖声高喊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,要不是那狐媚子不平日做事检点,哪里会一出府就惹事?说是泼脏水,我还没说萧家财大气粗,往我们小户人家身上泼脏水呢!”

一连好几天没见着华月喜,连徐灵芸的脚伤都已经全好了,急得她辗转难眠,整个人瘦了一圈。

春英生怕自家姑娘这样下去身子要垮掉的,便撮合着让徐灵芸到府外书局走一走,买几本书权当散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