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萧晗犹若清风吹过竹林的声线,很是享受,徐灵芸听得不由入迷,两人一起用了午饭,她的小碗又被塞了一堆的菜,埋头苦吃后,又高高兴兴地等着萧大少念书。
萧晗每次念完一篇游记,徐灵芸都忍不住提出几个问题,两人偶尔交换一下想法,偶尔萧大少只听着徐灵芸兴奋地表达自己的想法。
时间过得很快,等徐灵芸回过神来,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。
耽误了萧晗那么久的时间,她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实在麻烦大少爷了,明儿还是只念两篇,小半天就够了。”
耽误他一整天,徐灵芸实在过意不去。
萧晗收好游记,施施然答道:“不妨事的,最近没什么事。”
见他念得久了,怕是要口干舌燥的,徐灵芸赶紧又让春英上了茶水。这次没让春英继续糟蹋好茶叶,而是泡了一壶花茶:“这是我平日喝着的,味道挺好,又十分解渴,大少爷不妨尝一尝?”
听见她是常喝的,萧晗便给了几分面子,端起来抿了一口,点头道:“确实唇齿生香,这是后院的茉莉花?”
徐灵芸惊讶道:“确实是茉莉花,我瞧着花开花谢,也没多少人赏花,便让春英摘了几颗有些蔫了的花骨朵晒干,用来泡茶正好。”
多少姑娘家摘了花朵戴在头上,偏偏徐灵芸不喜欢,反而晒干了泡茶。春英不止一次絮絮叨叨地说了,徐灵芸实在不讲究漂亮,倒是实在的很。
萧晗盯着茶水,若有所思道:“这倒是不失是一样好东西,明儿跟父亲商量后,说不准能放在店里卖。”
徐灵芸愣了,诧异道:“随手做的花茶,还能卖钱?”
“一般人只瞧着花儿长得好,不是磨成粉做胭脂,便是戴在头上做饰物,再不是便是做香包。内宅里做花茶的夫人丫鬟怕是有的,只是一般人家哪里养得起莫大的花园,有这心思去摘花儿喝茶?培植些容易养又不太常见的花儿,晒干了倒是能供给想要体面些的平常人家。”萧晗难得解释的详细,让徐灵芸更明白一些。
她似懂非懂地点头,到头来只知道这花茶能卖钱。要怎么卖,卖给什么人,便一窍不通了:“难怪都说大少爷做生意厉害,从这杯小小的花茶里就能想到一个买卖来。”
徐灵芸只突发奇想摘花骨朵来泡水喝,哪里会想到这东西还能卖给别人?
萧晗眼底闪过笑意,又道:“我会跟父亲禀明,这花茶是你想出来的,自然要给三成干股。”
她急急忙忙地摆手,怎么也不愿意道:“我也就泡着玩的,要不是大少爷哪里能卖钱,谈什么干股呢?以后卖出去,也是老爷和大少爷的功劳,哪里能占这大便宜?”
“我说可以就是可以,而且要不是你想起做这个,我哪里能卖?”萧晗下了决心,不容徐灵芸再反对:“要是三成觉得多了,两成也可以。姑娘家哪里能不攒些私房钱,偶尔想用点小钱买什么,也不用发愁,你说是也不是?”
徐灵芸低着头不吭声,当初想要买紫檀木的盒子,就因为积攒的月钱不够,险些去当了一颗萧老爷的东珠,又恰好被端砚碰见了,只怕萧晗也是知道的,只能点头道:“这事还是等萧老爷……再说吧。”
她琢磨着萧老爷可能会不乐意,谁知晚上就派人送来一张契约,上面白纸黑字写明花茶的收益她占了两成干股,每季度会叫人送来。
送来契约的是萧老爷书房伺候的一个小厮云岩,个子小小的,瞧着只有八九岁,浓眉大眼的,很是机灵,一张小嘴更是能说会道,难怪能打败府里其他年长的小厮当上老爷的贴身侍从:“恭喜徐姑娘了,老爷说账本也会叫人誊抄一份并着干股送过来给姑娘过目的。”
徐灵芸惊住了,摇头道:“你去回萧老爷,账本我就不用看了,自然是信得过掌柜的。”
云岩捧着契约,笑眯眯地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在商言商,而且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,老爷也是为了姑娘好。等以后姑娘出嫁,管家时少不得要看些账本,如今早些看着,也是好的。”
说来说去,就是不容她辩驳。
徐灵芸赏了云岩一把大钱,接过契约看也不看便叫春英锁在柜子里。春英捧着契约,小心翼翼的,生怕摔着捧着了,僵着身子问:“姑娘真不打开看一看?云岩年纪虽小,说得却有道理。亲兄弟明算账,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分得清清楚楚的,少些争闹不是很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