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府尹听得这话鼻子都气歪了,脸色涨红,实在对妻儿失望,儿子不懂事也就罢了,怎么老妻也这般没有眼色,田老爷子是御医,上门来看诊,是冲着他的颜面,让她这般一喊,倒好似为了这区区五十两银子了。
他开口刚要叱骂,田老爷子已是极有眼色的笑着道谢,然后拉了金他的袖子说,“府尹大人,老夫一路赶来,口渴难耐,舍杯好茶喝吧。”
金府尹知道人家这是给他台阶下呢,赶紧接话道,“有,有,前几日有朋友送了二两接天峰玉蕊,正琢磨着请田兄来一起品品呢。”
田老爷子就撵了小厮回府去取药膏,然后两人一路去了前院书房。
一进书房,有长随沏了茶水送上来,金府尹就撵了所有下人,亲手给田老爷子倒茶,说了两句闲话,金府尹终是提起了今日之事,当然对于那谋逆夺城几字可是含糊带过,只说儿子口出狂言,让人家抓了把柄。
田老爷子越听眉头皱得越深,末了细思片刻,就道,“府尹大人,那与公子起了争执的人,可能确定是出自云家村?”
金府尹点头,又说道,“田兄,莫要客套,请叫我一声金贤弟吧。今日逆子惹下的这祸患,还要田兄帮着想想办法。”
田老爷子瞧得他脸色急切,倒当真不像客套模样,就从善如流说道,“那好,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金贤弟。贤弟,你也知道,如今皇上病重,朝中各派纷争,互相倾轧很是厉害。今日这事,可大可小,若是压下来,就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,若是被有心人抓住,就真是灭门大祸了。”
金府尹脸色发青,叹气道,“田兄,我如何不知这里面的凶险,奈何我那逆子已经闯下这祸患了,可要如何是好?据楚二德说,那些人手各个彪悍,恐怕真是兵卒。若那头领真是将军,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。”
田老爷子喝了一口茶,说道,“金贤弟莫急,刚才我之所以问起是否确定那处是云家村,是因为,我在云家村有一位友人,家业很是兴旺,是那村里的富户,若是贤侄与之冲突的是他们一家,我倒能出面帮忙转圜一二。”
“田兄,这话可是当真?”金府尹突然听得事情有转机,大喜过望。
田老爷子点头,但也不敢把话说死,“云家村能养得起马匹的,只有我那友人一家,但那将军是否是他们家里的客人,我就不能确定了。不如等楚护卫探听了消息回来,咱们再行商议。”
“好,好,只要有田兄这句话在,我金家可是有救了。”金府尹高声唤了长随进来,要厨下准备了酒席,直接就放倒这书房里,两人饮酒闲话,三巡未过,就有人来报说,楚护卫回来了。
金府尹赶忙让人引进来,楚二德显见骑马跑回来的,额头上都是汗水,行礼之后,就道,“大人,小的刚才扮成了货郎到那云家村走了一趟,幸不辱命,打探出了一些消息。”
“哦,那可太好了,辛苦楚护卫了。”金府尹这话倒是真心,如此时刻,一个好帮手可是比什么都重要。
田老爷子捋了胡子,也笑道,“楚护卫,那马匹可是云家村赵家的?”
楚二德抬头,瞧着田老爷子坐在左手第一位,猜得是自家老爷的贵客,就答道,“正是,那马匹据说是赵家娘子内弟自小养大的,很是喜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