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雷震,嚣声起。
白烟缓缓飘成一条线,浮向星月,以紫金之巅为中心,火亮渐从巷中窜走,泼了一墙的血,折断的刀兵,徒留一地死人,梅枝点头,有雪降。
“冬雷震动,万物不成,虫不藏,常兵起。”
刘笑抬头望雪,接住一片雪花,在手心温度的加热下顷刻间融化。
水流走,他出神,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,须臾白头。
冷意间手一翻,剑气纵横,斩灭红绸万千,不留恋,不思量,无心一剑,无名一剑,无剑一剑,无声穿胸而过,一串血珠连成线透出,循着剑气飞舞,一滞,在空中一滴滴淌下来。
血,雪。
独臂人闷哼一声,滚了下去。
黑夜中,一道道身影从巷中,屋瓦之上,房檐之下步出,再远处不断有黑点跳跃,急奔而来。
数点寒芒,一柄大枪。
秋风扫落叶!
枪头拖地,猛发力抡一个全圆,甩枪式,摔枪式,大开大合间风撼声不断,人不能进,风雪不能进。
涌来的黑衣近卫触之即溃,触之即死,紫焰冒起,一枪碾碎之,黑裙比黑夜更黑,在血中,在雪中嚣狂肆意,越杀越快,越杀越狠,红缨一绽,血纷飞,回过神来,已是尸山血海。
再无人了。
杨禾爬到尸山之上,到处都是血,蒙了她的眼,飘飘飞雪惧她,凡间红尘不沾身。
天上降魔主,人间太岁神。
她拄着枪坐下,头轻靠在枪身上,微微出神,在深宫之外,那个方向,有她的茶馆,有她那个总要提刀入江湖的傻丈夫,不知不觉间,血山成了雪山。
。。。
“俗话讲,雷打雪,遍地血,黄头坟,人吃铁,老天都看不过去,你自裁吧。”
李衍不紧不慢装填好梅尔斯的思念,将其别回到了腰间,就像他想的那样,刘笑一剑尚且不能寸进,遑论自己手里这把古董枪,子弹被风流吹跑,射向了不知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