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明理说:“去那个胡高家。”
胡高正在院子当中往院墙里撮着积雪。
见外面来一辆车,上面下来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人,后面跟着一位貌似天仙的长发美女。
他以为两人找错了地方,就把木锨往前面一拄,下巴搭在木把上看着这两人一步一步来到他跟前。
“请问你是胡高吗?”
美女先发问。
胡高没动,下巴还是搭在木锨把上问道:“我是,找我啥事?”
谭明理说:“胡高,我是县里的律师,找你有些事要核实一下。”
“律师?”胡高满腹狐疑说道:“律师怎么能找到我头上?”
“是这样,张无用现在被公安局带走,说有人举报他非法行医。你知道吧?”
谭明理知道,张无用的案子虽说有人举报,但并没有原告,如果罪证坐实,或可能被检方公诉。所以他找胡高了解情况并不违法。
胡高可以是当事人的证人。
可是如果能高不配合将他也将毫无办法。
此时胡高一脸懵逼的样子。
“我不知道张无用的事,也不是我举报的。这事不能赖我。”
谭明理道:“谁举报的无关紧要了,我想问问你,你父亲到底得的什么病?”
胡高直言道:“是淋巴癌,医院已经判了死刑。”
“那么你父亲临死之前是处于发病期吗?”
胡高也怕说错话对自己不利:“是不是发病期我不知道,但是正在吃张无用给拿的药。”
“张无用给拿了几副药?现在还有没吃完的吗?”
“没有了,我父亲临走前吃的最后一副药。”
“那么我想问,你父亲临走的时候在做什么?”
“他,他上山去打柴禾。”
“你父亲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癌症晚期病人,能上山去打柴禾吗?”
“啊不,我父亲是去溜达,走着走着就死在道上了。”
谭明理紧拧双眉,直视胡高厉声道:“胡高,我现在提醒你,如果你说谎,是要负法律责任的,你自己心里掂量好再说话。”
胡高摸摸自己的鼻梁处,被张无用揍过的地方还隐隐做痛。
他想着反正讹钱也没希望,要说假话张无用回来哪里会饶过他?
就吱吱唔唔地说:“我父亲是上山,他的病基本好利索,原来喘气都费劲,他自己说只能等死了,后来吃了张无用的药,体格恢复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