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咩——咩——”
“汪汪汪!”
“刘姐早啊,我刚学会的烙饼,你拿一张尝尝,还行的话等那几个皮猴起床,今早就让他们吃这个了。”
“我尝尝......可以啊你,这饼也摊得太匀称了!手真稳,晚点儿来帮我调个试剂成不?我前两年把手摔坏了,养到现在还有手抖的毛病,烦死了。”
“行啊,但我手里的课题计算量太大了,回头你得让你家老李帮我验算一下,我自己算出来的数字总感觉不太对劲。”
“你不会用硬算的笨办法吧?我跟你说,你得建个数学模型出来,就是咱们新弄的那个公式......”
“醒醒,该起床了。”
小腿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,驱散了陆一鸣耳边模糊的隔膜,屋外的响动变得清晰起来。
昨晚没烘干头发就睡下了,土炕上还只铺了薄薄一层褥子,他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睡着,现在只感觉从头顶疼到脚后跟,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。
眼见他烦躁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,楚玉羊丢下一句“我已经喊过你了”,就不再管他的自己披上外衣,出了门。
清晨的院子,热闹但不吵闹。
有人在小厨房里忙活着做饭,有人在茅厕和洗漱间门口排队,也有人搬了个小马扎在院子的柿子树下喝茶看报。
看见楚玉羊出来,正在太阳底下做扩胸运动的王有才,乐呵呵地招呼他一声。
“小楚你这么早就起了啊,是不是我们动静太大,被吵醒了?”
楚玉羊摇头,“没有,前辈们说话做事声音都压挺小的了,就是这边天亮得太早,我感觉天亮后还睡了个回笼觉,没想到起来才七点半。”
“嗐,也就这几个月,等天冷下来,再想早起就困难了。”
和王有才攀谈了几句,楚玉羊发现院子里的其他人会时不时向他投来好奇或者审视的目光,但他目光移过去时,最多只客气地朝他点头笑笑,一个攀谈的都没有。
考虑到他们被下放的身份,楚玉羊也没打算一开始就表现得太热络,礼貌地点头回礼,差不多把人看个眼熟,排队洗漱后,就回房间拿了打饭的搪瓷口缸,蹭秦家送蔬菜过来的车,去一号食堂吃早饭。
羊圈条件改善了,但地方还是偏了些,他找到一号食堂时,战士们已经差不多都吃完了。
有些新奇地看一眼吃完正收拾桌子的战士们,楚玉羊安静地走到打饭窗口,对工作人员问道:“大姐你好,我是农场新来的知青,请问我来打饭的话,需要先办个什么凭证吗?”
打饭的大姐乐得不行,豪爽地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搪瓷口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