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本一心笃定段长暮是自己夺嫡路上的基石,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会发展成情敌?
念及此,他将视线移至段长暮身侧那罪魁祸首的脸上。
那人曾经无数次入梦而来,或是矜贵少年的模样,或是风情少女的姿态,一颦一笑都叫他心驰神往。
他哪里忍心怪她?
只盼着她能多看自己几眼罢了。
段长暮见他一直盯着苏平河看,眼底涌上浓浓的不悦,伸出手去将苏平河往自己身后挡了挡。
苏平河一脸错愕。
李景知则是满脸自嘲,摇摇头便提起酒壶离了席。
宫宴接近尾声的时候,太子又将段长暮喊至身侧去说话,苏平河百无聊赖,打算出去方便一下。
殿外月色迷人,树影婆娑,夏季的晚风温和,吹在人身上多少有些懒洋洋。
李景知正一个人对月独酌,远远瞥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清瘦身影,眼神微动间已经迎了上去。
苏平河正望着明月发呆,没注意李景知的靠近,骤然回过神时他已经只离自己一步远了。
她看了眼李景知手里的鎏金雕花小酒壶:“殿下怎么不在殿内饮酒?”
李景知懒懒的掀起眼睑看她:“在殿内看你跟他眉来眼去?”
苏平河脸上带了些许愠怒,扭头就要走:“殿下要是这么说的话,请恕下官不能奉陪了。”
李景知伸手将她拉住,眯起眼睛就着月色看她:“就那么喜欢他?连他要娶别人也能忍?”
苏平河挣扎着甩开他的手:“他会退婚。”
“你看着吧。”李景知冷哼一声,“我赌他退不了婚。”
苏平河心里闪过一丝不悦:“我相信他……不会负我。”
李景知一贯漫不经心的眼底闪过一抹怒色:“你扮久了男人,真以为自己能懂男人心?世间哪个男子不是喜新厌旧的?他如今拿你当宝贝宠着,还不是觉得你新鲜有趣,较寻常女子不同?你能信他到几时?”
苏平河仰头看他:“假使将来他当真负我,我也不会纠缠。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,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吃亏。何必去想以后?眼下他珍视我,我自然信他。我与他走到今日不容易,不想再去担忧还未发生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