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平河环顾四周,发现书箱摔落在地上早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更别提楚怀夕还清清楚楚地念出了帕子上的诗句……
她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,此刻只想赶紧把帕子藏起来,撕碎!
谁知段长暮却是先一步夺回了帕子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:“我说这几日怎么没见着我的帕子,原是叫苏二少爷给捡去了。”
“这是你的帕子?”楚怀夕问道。
“‘断鸿声远长天暮’,不是段长暮是谁?”段长暮的眼神一直紧紧盯着苏平河,嘴里说出来的话倒是清清淡淡,毫无感情起伏。
苏平河知道此时最好不要让段长暮认下这个帕子,将来难保不会后患无穷。
但说自己长姐绣的又不合适,毕竟女子闺誉大过天,相府嫡孙女主动绣帕子讨好外男,这件事一旦传出去,苏溪宁将来想要再说一门合适的亲事怕是不可能了。
对苏平河来说,她其实并不在乎苏溪宁的名声受不受损,但她终究是相府的人。
相府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会叫苏淮胥和苏宴海这种在朝为官的人抬不起头,对她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。
“那肯定是上回咱们去苏府探病时不小心落在那的。”
楚怀夕没注意到苏平河的不自然,先是自顾自地分析了一波,又对段长暮道:“你这人看起来蛮稳重的,做事怎么丢三落四?
“空着两只手去探病就算了,还把帕子落在苏兄那,要我是苏兄肯定不把帕子还给你,直接给你扔了了事。”
段长暮听他这么说倒也不恼,反而意味深长地盯着苏平河道:“这帕子如此特别,他怎么可能乱扔。”
“有什么特别的?不就绣了一首含了你名字的诗嘛。”楚怀夕不以为意地嘀咕道,“这种娘里娘气的事,总不会是你哪个相好送的吧?”
“胡说八道,什么相好不相好的,一块寻常帕子而已。”苏平河听他越说越离谱,赶忙打断他,又飞快地看了段长暮一眼,见他眼神里满是戏谑,气得又暗自把苏溪宁骂了一百遍。
——段长暮这厮,该不会以为这帕子是她绣的吧?
周书越家乡离京城远,暂时还没回来,于是书院把已经回去颐养天年的曹夫子又请回来代几天课。
曹夫子要比周书越严肃,见众人乱糟糟地聚在一起,把大家狠狠教训了一顿。
众人立刻老老实实回自己坐席开始认真听课。
苏平河还在为了帕子一事烦心,整天都心不在焉的,连楚怀夕四处搜刮来的笑话都听不进去,笑得极为敷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