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琴声非常微弱,好像生怕抢了歌者的风头一般,只小心翼翼地低声和着。
有了琴声保驾护航,原本略显紧张的苏平河慢慢放松下来,唱得越发行云流水。
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,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”
直到苏平河唱完最后一个字,众人都还在如痴如醉,久久没能回神。
苏平河朝段长暮望去,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高高扬起,结束了最后一个调子,又习惯性地收回手稳住还在散着尾音的琴弦。
——没想到段长暮会主动抚琴伴奏,她顿觉受宠若惊。
“真好听!”楚怀夕带头喝起彩来,“我还从来不曾听过这般特别的曲调,苏兄是如何作出来的?”
“我说是信手拈来的,你信吗?”苏平河不知如何回答,只好敷衍道。
“孙陵游,愿赌服输知道吗?”楚怀夕只当她是玩笑话,并未当真,而是转过身去一把拽住孙陵游道,“快叫我苏兄大哥!”
孙陵游早就傻眼了,众目睽睽之下立的赌约,也不能耍赖,半晌才不情不愿地低声叫了句:“大哥。”
“大声点,我听不到。”苏平河忍俊不禁地看向他,故意为难道。
孙陵游骑虎难下,只好又大声喊了一句:“大哥!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苏平河粲然一笑,“今日大雪封门,我们虽然散学了,但一时半刻也走不了,不如你去把书院里的雪扫干净,为大家开辟一条路出来吧。”
孙陵游不敢置信地看向她:“外头还下着这么大的雪,我一个人如何扫雪?”
“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。”
苏平河忽然发现段长暮上回跟她借钱时的话十分有范,便有样学样地怼了孙陵游,又悠哉悠哉地坐回到自己桌案前,翻开那本周书越给的《九州游记》,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。
段长暮闻言看了她一眼,神色间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孙陵游本不欲理会她,奈何楚怀夕一直盯着他:“孙陵游,你还是不是男人?前面才说的话后面就忘了?”
见孙陵游还在装傻,楚怀夕又故意大声说道:“没想到顺德侯府家出来的,竟然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