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不知,这丫头不发病时瞧着与常人无异,也难怪这位姑娘误会了。
“我们伯夫人心善,不忍心打发了她家去,只白养着……”
泰顺伯府如今虽然日落西山了,但到底是伯爵府上,名号喊出来也有几分薄面。
尤其在平头百姓眼里,依旧是遥不可及的公侯之家。
那几个家丁道明了身份,想着这下子无人敢阻拦了,便洋洋得意去拉扯那女子。
孰料姜橙宝看上去比之前更义愤填膺了,横眉冷对,娇斥一声,“你们说了不算,让她说话!”
绿宝起初没想起来泰顺伯是何许人也,听到橙宝的大丫鬟山奈嘀咕了一句“怎么是他们家”,忽然间就反应过来。
泰顺伯家的八公子,曾经和橙宝订过亲。
后来因着姜家沾了一点谋反的影子,泰顺伯家迫不及待把这门亲事退了。
当时,为了顺利退亲,泰顺伯家的那位嬷嬷,揪着绿宝进过牢狱的事,说了许多难听的话。
伯府的嬷嬷气焰嚣张,这几个家丁也不遑多让。
眼见着橙宝如此不识相,其中一个家丁阴笑道,“敢问姑娘是哪家的?这本是咱们泰顺伯府的家事,姑娘若是不信,不如跟着咱们去伯府,是真是假,一瞧便知。”
这话说得有点糙,橙宝又和泰顺伯府有过牵扯,不免脸上一热,气势弱了下去。
泰顺伯府的家丁见状,猜她约莫是个小官之女,不由露出轻蔑之色,嘟囔着“多管闲事。”
若不是碍着虎视眈眈的鬼珠,恐怕还要讹上点汤药费。
“让一让!”他们粗声粗气呵斥鬼珠。
那疯丫头被缚了双手,封了嘴巴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无助地发出“呜呜呜”的哀嚎。
鬼珠看向绿宝。
她只听绿宝的命令。
绿宝低声吩咐自己的丫鬟,去镇北王府请穆大漂。
毕竟真论起品级来,她一个徒有名号的小县主在泰顺伯夫人面前不够看,还得柔嘉郡主撑一撑场子。
而后她走上前,斩钉截铁吩咐鬼珠,“照二姑娘说得做,让这位姑娘说话。”
橙宝顿时昂首挺胸,觉得自己掉在地上的脸皮又回来了。
绿宝一声令下,鬼珠利索地挑断那女子身上的束缚。
利剑出鞘,泰顺伯府的家丁想拦又不敢拦,眼睁睁看着她一把扯掉堵嘴的布团,“扑通”跪到绿宝面前。
“奴婢百合,我家小姐是泰顺伯府上的六奶奶,怀胎十月,今儿原该是瓜熟蒂落的日子。
“谁知伯夫人与六爷,趁着我家小姐肚痛之际,逼着她交出嫁妆里田地、铺子和几处宅院的地契、房契。
“我家小姐不松口,他们就拖着不让稳婆进屋,我拼死闯出来的时候,我家小姐羊水已经破了——”
找到了救星,这个丫头有了主心骨,不复之前的慌乱,口齿伶俐,条理分明,几句话就把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。
嫁妆是一个女子的私人财产。
算计新妇嫁妆的婆家不是没有,但像泰顺伯府这样,连块遮羞布都不使,拿子嗣威逼,明火执仗硬抢的,简直闻所未闻!
“我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