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吧行吧,我自认倒霉,不就50块钱吗,让你姐夫,下个月从我工资里扣!”眼见事情败露,小工友也不再狡辩,猛将李建国撞了个趔趄,就要气鼓鼓地冲到门外。
“欸~~~”李建国拉着长秧,再次拎小鸡一样把那名工友拎了回来,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火机,又不由分说地搜了一遍身,掏出了一包香烟:“事情恐怕没你想的那名简单哦同志哥,咱们矿区有规定,第一条是什么,大家都知道吧。不许把明火带进作业区,不许在矿区抽烟!”
这一下,周围一下子炸了锅。
原本还有些同情那名工友的矿工们,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,在空气密闭的作业区抽烟,意味着什么。
“开除。”
“自己不要命了,我们还有家有口呢。”
“开除他,三矿不要害群之马!”
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着,眼见今天的目的达到,明天又可以去姐夫那邀功了,李建国只把那名旷工拖进了保卫室,大手一挥让手下把堵在厂区内的旷工放行,便不再管这边的事情。
“嚯,李建国的精神倒是领会得很深刻嘛!”
心有余悸的曹东方嘟囔着,出了墙壁上刷着“安全责任重于泰山,瓦斯致命轻于鸿毛”标语的大门,和齐爱华一起跨上了车子,伴随着道路两旁一阵阵夏虫的鸣叫声和三矿附近特有的煤粉味,说说笑笑地朝着青梧镇的方向驶去。
然而,这一次,与以往不同。
刚刚骑出平坦的柏油路,驶上颠簸不已的土路,黑漆漆的土路上,却看到一束暖黄色的光亮,那光亮是斜照向地面的,并不耀眼。
“奇了怪了,青梧镇安路灯了?”
曹东方疑惑着,不禁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绷带,要是早一天,自己也不至于摔沟里。
“你家路灯那么矮啊?”
齐爱华悻悻地揶揄着这位几十年的老伙计。曹东方这个人,爱吹牛,爱喝酒,除了能生儿子之外,没一点比得上他齐爱华。
“爸,我,是我啊,曹义。”
眼见爸爸和齐爱华骑车行了过来,守在最前方的曹义小跑着迎了上来。
“我们几个商量好了,以后,每天都来接你们下班!那边,那是齐思!”
跑到了曹东方车前,大口喘着粗气的曹义摘下头灯朝两百米外的荧光点晃了晃,那边,便也晃了起来。
那一刻,一向信奉“棍棒出孝子”的曹东方,眼眶居然猛地一热,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“嘿,果然是爸爸们的好儿子唉,快来快来,儿子,上齐爸爸的车。”齐爱华朝着曹义叫着,拍了拍自行车的横梁。这些年,他不光羡慕曹东方的好命,实际上,也把曹家的两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。
“上他车干嘛,他再带你掉沟里,上你亲爸的。”
不会说话话还多的曹东方用自己特有的方式,表达着自己对孩子的感激。
“齐叔叔,我上我爸车,一会,你还要带齐思和齐妙呢。”
曹义年龄不大,情商却极高,一句话,便化解了齐爱华的尴尬。
齐爱华笑笑地答应着,眼见曹义动作敏捷地跳上了曹东方自行车的横梁,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。好在,没过多久,便听见了大女儿齐妙那甜甜的一句:“爸,我在这呢!”
两辆自新车,前后分别载上了四个孩子,费力地向着青梧镇的方向骑去。远处的青梧镇,灯火通明,那里,是家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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