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方重勇,此刻却是在应付御史台派来巡查的廉察使,当然了,这位廉察使,也是受到张奭父亲张倚的委派,前来金吾卫衙门找茬……公干的。
而且都还是在本地没什么关系,也没什么后台的苦哈哈考生!
“什么叫又有两个?”
显然,这一位也知道,金吾卫办的那些幺蛾子事情,并不好明着来找茬,只能通过查账的手法,一招鲜吃遍天去泼脏水!
不管左金吾卫的人在长安城闹腾得多么牛逼轰轰,哪怕每一次行动都是合乎律令的。只要后台账目对不上的话,那么就是贪腐!
御史台绝对可以一查到底!
到时候不管方重勇前面怎么努力,到头来都是一场空,一身的麻烦!
“原话告知么?”
只要是唐律里面写过罪名的,金吾卫不但是积极的管理,而且一切以罚款为主。
方重勇带着张光晟匆匆赶来,发现躺在地上哀嚎的居然是元结!而那个疼得昏死过去的,自然而然是杜甫了!
元结还算好,身上多处淤青,在涂抹了药膏以后,并无大碍。
不管这个去京兆府衙门报案的薛据也好,杜甫与元结也好,还是另外两个倒霉蛋也好!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,就是在今年基哥寿辰之后,要在长安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!
看到我们出来了,他们便一哄而上,对我们饱以老拳,还拿棍棒,把子美兄的右腿给打断了!
等金吾卫的哨声响起,他们便朝着北面,也就是皇城的方向一路狂奔,最后跑没影了。”
除了他以外,还有两个士子也是被打了。他们都是从外地来的,在长安这里没什么过硬关系的考生!”
今日才发生殴打科举考生的恶劣事件,御史台那边就已经把人派到他们金吾卫衙门里面“督战”了。
金吾卫赶到现场的时候,殴打元结与杜甫的人已经跑得没影了。左金吾卫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在集中精力“创收”,所以对这样的恶性治安案件,关注得并不多,起码是城内很多人多的热闹节点没有守住。
刘晏对着方重勇叉手行礼说道。看他的态度,大体上,这次“廉察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。
老郑脱口而出问道。
张光晟办事麻利,很快便将元结与杜甫搬上牛车。与方重勇二人驾车前往永嘉坊。为了保密,方重勇想让阿娜耶给杜甫与元结二人处理一下伤势,顺便在自家这样的私密地方,好好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得,这踏马真是做戏做全套!
方重勇环顾左右,轻轻摆手。签押房内闲杂人等,见状都离开了这里,他才将这位叫刘晏的廉察使拉到僻静之处,小声说道:“乃是为圣人内库增加财帛,不得已而为之。此事廉察使知晓便好,勿要声张。”
这踏马也行?
瓦赫卜整个人都不好了。看了看目光不善的金吾卫“便衣”,只得无奈的掏出十文钱,心中暗叫晦气,最后也没啥心思去找平康坊的胡姬消遣了,一个人落寞的前往城外驿站。
其中一人将腰间金吾卫的腰牌放到瓦赫卜面前晃了晃,语气平淡的说道。
以官场黑话来说,“勿要声张”那绝不是说这件事不能说,而是在提醒对方“不能乱说”!
该知道的人,必须要让对方知道不能瞒着;不该知道的人,不能节外生枝,把消息走漏。
处理不好这件事,不仅他要倒大霉,方重勇也落不到好!
方重勇轻叹一声说道,现在是处于敌情不明的恶劣状况。只能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,然后金吾卫将那些人抓获了。要不然,还是没法去破眼前这个局。
出事了?
“到底是什么事?”
“现在,只能猫抓老鼠了。他们是老鼠我们是猫。”
杜甫跟元结,都是后世留名的人物。但问题是,他们在此刻还都是无名之辈,最多一点点诗才出挑,又不存在得罪权贵的问题。
“哎呀,这个节骨眼,你就别说废话了。这些明摆着都是冲着京兆府衙门跟金吾卫去的。
是谁提供了科举考生的名单?
又是谁提供了这些考生的信息?
为什么那些贼人,可以很容易就找到落单的考生,然后一阵老拳伺候?
方重勇脑子里想了很多问题,他感觉,或许很多事情,正在朝着崩坏的方向大踏步迈进。
郑叔清急得满头大汗,他翘班来这里,便是为了等方重勇回来商议大事,连金吾卫衙门都不敢去。
方重勇环顾四周,对着一众吃瓜群众喊道!
顿时,吃瓜吃撑着了的围观人群便作鸟兽散。
他很庆幸,那些人只是打断了杜甫的腿,没有“顺便”打断他的腿。或许,只是因为金吾卫及时赶到,那帮人来不及下毒手而已。
“这是有些人,已经开始不讲规矩了!”
那人微微点头,脸上露出惊讶之色。金吾卫内部做账做得这么好,每一笔罚款都清清楚楚,真是相当不容易了。
他还得留一部分钱在长安西市“进货”,然后继续夹带私货,蹭沙州商队的车到敦煌,在那边销售。可不能把钱全部都花在女人肚皮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