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舞低杨柳楼心月,歌尽桃花扇底风。”
“从别后,忆相逢。几回魂梦与君同。”
“今宵剩把银釭照,犹...犹...”
词作念到一半的时候,一楼二楼,台上台下,凡是懂得一点诗词的,都是脸色一变安静下来侧耳听着,尤其是对面的钱公子,更是愣在了原地,有些茫然。
看格律,应该是鹧鸪天,只是这笔力...为何还是这般高?
到了最后一句,杨岢的脸挣得通红,却始终没有把最后一句念完,有些反应快的人已经脸色大变,因为杨岢这番表现,分明就是在现场作诗!
其余人也多半是小声念着词句,暗中与之前那首对比,之前那首浣溪沙是写端午,而这首是写青楼女子,笔力实在不相上下,一样的精妙绝伦。
联系到杨岢之前对着水月姑娘的一番话,所有人的视线都变得奇怪起来,这杨岢,难道还真有绝伦的诗才,只是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?
而杨岢也终于是想起了最后一句,如释重负地念了出来:
“犹恐相逢是梦中。”
钱公子的脸色变成了雪白。
所有人都深深地吸了口气,然后长长地叹了出来。
绝句。
但仍有人不死心,与钱公子交好的士子强打精神,狡辩道:“只一首,能说明什么?说不定他当初买的就是两首!就算这词精妙绝伦,又如何证明出自他手?这如何能算?”
“就知道你们会耍赖,”杨岢摇摇头,一脸的悲悯,“但今天你这头是磕定了...再来听听这首怎么样。”
“梦后楼台高筑,酒醒帘幕低垂。去年春恨却来时。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。”
“记得水月初见,两重心字罗衣。琵琶弦上说相思。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。”
钱公子张了张嘴,脸色灰白一片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
台上的水月姑娘有些茫然,低头看了看自己,自己最喜欢的一向是青色罗衫...什么时候穿过心字罗衣?而且自己也不喜欢弹琵琶...
一片默然中,这个苏州城最热闹的酒楼,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极诡异的气氛里。
而远处正忙着和小侍女数银子的顾怀,也抬起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