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军情紧急,赵福金来不及与儿子团聚,即带着杨长向谷口哨所疾驰。
申酉之交,杨长来到哨所前。
厮杀声回荡在山谷,并没人注意到他们。
好消息是据点还没丢,坏消息是已有不少伤员,此时还没来得及转移治疗,而哨所周边也变得乱糟糟的,没有之前那样整齐。
“杨郎,怎么样?”
“不算太遭.”
夫妻俩对话之际,被塔上瞭望的扈成发现,并快步下来确认。
“三郎?”
“兄长辛苦,看到这么多兄弟受伤,应是金人攻势凶猛”
“是啊,不过还有半个时辰就天黑,他们很快就会撤回去,我们战后会集中转移,南关镇你去过吗?受伤兄弟都安顿在那边。”
“按说我们占据地势,也不应该”
杨长一边说一边观察,突然发现最前方的士兵,正在拿石头往前方丢砸,于是转移话题追问:“弓箭用完了么?怎么都在丢石头?”
“三郎应该清楚,沁州就五六十万箭矢,不省着点能坚持几天?何况现在谷口的兄弟,有半数都是新募之兵,还没经过弓术训练合格,不能让他们浪费糟蹋,孙统制便想了这个办法。”
“金人打了几天,现在还剩多少箭矢?伤员现在有多少了?”
“敌人三天前就来了,前半天只是试探叫战,后面才开始持续强攻,我们战前准备的二十万箭,目前只剩下十六万,伤员则接近两千”
“嘶”
杨长倒吸一口凉气,心说三天才射出去四万箭,难怪伤员数量这么高,伱们这不叫省叫抠门。
“孙安、史进都在前方?麻烦兄长替我安顿好公主,最后这半个时辰,我亲自来指挥!”
“好好,公主这边请。”
赵福金与杨长案首致意,便跟着扈成登上瞭望塔休息。
她站在瞭望口往前看,只见杨长并没去寻孙安、史进,而是来到投石的新兵旁边,好像在交流着什么。
杨长的甲胄留在阳凉北关,此时身着素衣没被新兵认出。
新兵看他低头寻找着什么,于是摇头调侃道:“你哪个方面的?在这儿瞎找啥呢?随便找小石头扔扔得了,退敌得靠前方兄弟拼命,咱们这顶多算掩护而已,想伤人可不容易”
“谁说石头不能伤人?”
杨长抱起块冬瓜大的石头,把调侃他的新兵直接看傻了。
新兵指着他急忙提醒:“干什么?这还没有破开,你可别砸到自己的脚”
“呵呵,我不会。”
杨长悠悠一笑,单手把‘巨石’托在手里。
新兵被怔得说不出话,很快就看见一幕奇景,只见‘巨石’从杨长手里抛出,径直飞向三丈外金兵丛中。
“你这.”
“怎样?”
“你还能丢一個?”
“没问题。”
杨长又找了个相同大小,轻描淡写抛向同一落点。
“嘶”
新兵猛咽口水,喃喃说道:“你这是神力啊,你哪一营的新兵?要是孙统制看到这一幕,不得给个节级做做?”
“呵呵.”
见杨长不置可否,那人继续追问:“喂,你叫什么名字?家乡是哪儿的?俺是寿阳县杀熊岭人,姓余名谦,哥哥怎么称呼?咱们交个朋友.”
“余谦?好名字。”
杨长心说你本事不大,居然和这位爷同名?他原想调侃打趣姓郭,但最终在弯腰捡石之时,轻描淡写回应道:“我叫杨长。”
“杨长?”
余谦听得一惊,再咽口水说道:“你小子竟然和观察使同名?”
“是啊,很巧”
杨长言罢再抛一石,终于引来前方的将领注意。
看到孙安提着双剑赶来,余谦抓住杨长衣袖扯了扯,焦急提醒:“那就是孙统制,你快再扔一个好好表现,发迹了可别忘了咱”
“不必了。”
“别呀,你傻呀。”
余谦急忙迎上前,指着杨长吞吐吞吐,说道:“孙孙.孙统制,他.他可”
“观察,您来了。”
“甲胄在身,不必全礼。”
杨长伸手扶住孙安,两人遂在原地寒暄问话。
余谦此时脑瓜子嗡嗡的,心说我刚才在是和谁说话?他似乎就是光明天尊杨长,自己刚才还在教他做事?
就凭我这脏手,也敢抓扯他服?我该死啊
杨观察与我说话,是不是看中我了?
要飞黄腾达?
这厮正兀自天人交战,杨长却拿他与孙安举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