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时的梆子敲过,正准备闭门好好沐浴一番的赫连翊,却迎来了一位哭哭啼啼的女人——陈氏。
在庾家呆了这两天,赫连翊已认得庾尚文的一妻两妾,陈氏便是妾室,下人们都喊陈姨娘。
死了丈夫,白天哭也就算了,大晚上又没人看,有必要在他房门前哭个不停?他露出生人勿近的样子,极不耐烦地喊道:“陈姨娘,黑灯瞎火的,白天在灵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到我这儿又是哭,你就不嫌累么?”
“容丫头,我这会儿可不是为老爷哭!夫人去了一趟汇昌钱庄,银子没兑回来,倒是晕得不省人事,被伙计们给抬回来了!”陈氏止住哭声,呜咽着答道。
“竟有此事?”
去钱庄,要么取银子,要么存银子,怎会晕倒被人抬回来?赫连翊眸子一转,深感事情并不简单。
“到底是什么情况,我也不晓得!夫人跟你是无话不谈的,你又接管老爷的丧事,你得去露个面,一则看夫人病情如何,二则问清楚到底在钱庄发生了什么。”
适才哭得不成样子,还以为是个蠢货,这会儿倒能说出个一二三四,可见庾家也不全是愚不可及之人!
赫连翊嗯了一声,拔腿往外走。
玉竹喊道:“大小姐,那这一桶温水,岂不浪费了?”
“玉竹,你这丫头,好拎不清轻重!一桶水算得了什么,难道比夫人更重要?倘若被夫人晓得了,仔细扒你的皮!”陈氏狠狠地教训道。
玉竹把脖子一缩,嘀咕道:“夫人才不会呢。”
陈氏板着脸追问:“你神神叨叨地瞎扯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