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衡阳从未有如此慌乱过。
当他瞧见疏影浑身渗血的那一刻,他觉得自己心脏都要骤停了一般。
“疏影……别睡,乖别睡……”容衡阳紧紧的搂抱住疏影,低声在她耳畔轻喃着。
若是仔细瞧的话,还能发现他那双大掌都在止不住的颤抖。
瞧见这一幕的容老夫人和容秦氏瞬间愣住了,两人心头都不由地咯噔了一下。
她们从没有见过容衡阳这副神色。
自幼起容衡阳在同辈中都是最稳重冷清的那一个,遇事也从不慌乱。
这还是头一回,她们头一回在容衡阳的眼底瞧见了悲痛。
容老夫人和容秦氏原以为,容衡阳是因为疏影那张脸而一时兴起。
可如今瞧着……怕是错了,大错特错了。
“永安!府医呢?带府医过来!”容衡阳冲着外头怒吼了一声。
永安急忙提着荣国公府随行的府医就过来了。
“来了大少爷!府医来了!”
永安一把将府医提上马车,府医直接滑跪到了容衡阳的跟前。
“大,大少爷……”府医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渍,一脸担惊受怕的看着容衡阳。
容衡阳沉下脸,“看我做什么?医治!”
“是,是是!”府医急急忙忙的将药箱放置在一旁,抬手就抚上了疏影的脉搏,而后又细细查看了一番她的伤势,片刻之后面色猛然一惊。
马车内的三人一看见府医此时的面色,心中顿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“如何了?”容衡阳启唇问道,道出口的声量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府医听到此话并未立马作答,而是打开了药箱,将里头的银针给抽了出来,一针针的扎在了疏影的头颅之上。
在各处该虚的穴位扎好之后,府医这才抬首看向容衡阳。
“大少爷,疏小娘这一剑伤及心脉,我恐无能为力,我只能先稳住疏小娘的病体,待到京城之后,需寻太医院圣手江太医前来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此话一出,容衡阳猛然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。
他冷声启唇,“需要多久?”
“最快……半盏茶。”府医说了一个最稳妥的时间。
容衡阳双眸阴寒地朝马车外头看去,“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