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母默了默道:“这些事我不懂,里正还是去问川儿吧。”
她既不愿痛快答应叫沈南葵去,也不愿在里正面前显得太刻薄,索性就叫儿子自己决定。
一个女人家当夫子,就算说得再好,也总归是要出去抛头露面,儿子未必愿意。
里正点了点头,“那逸川何时回来?到时我再来一趟。”
沈南葵道:“相公前些日子拜了胡老学士为师,为方便上门讨教学问,近期一直住在县城的同窗家中,归期不定。”
这些日子,顾逸川不常回来。
她也正好能整理心绪,免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待他。
里正想了想说:“私塾已关了太久,我私心当然是越早开越好,这样吧,逸川娘子,你写个地址给我,我去信问一问。”
沈南葵走到桌边,将地址写了下来。
桌子上还摆着两小只的功课,里正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,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他问:“逸川娘子,不知能否将这些功课暂借于我,若要说服大家认同一个女子当夫子,少不得也要费些功夫。”
他是见识过沈南葵的才华气度的,心中自是信服,可旁人却还需要过程来接受。
沈南葵笑着应允,“当然可以。”
里正接过东西,笑着拱手。
“那今日便告辞了,我回去也叫人把私塾打扫一番,静待沈夫子驾临。”
沈南葵被这一声‘沈夫子’叫得心神激荡,肃容回礼。
“里正费心了。”
里正走后,大家坐在堂屋里,一时谁都没有说话。
顾二婶乐呵呵开口,“大嫂,这是好事儿啊,我还当里正过来是要做什么呢,竟是要请二侄媳去做夫子,还是咱们来安镇的第一位女夫子,可真了不得!”
顾母垂下嘴角,“也是运道好罢了,若非实在找不到人了,里正怎会来请她?”
顾二婶眼中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鄙夷,忽问:“对了,方才我在外面,听见堂屋闹哄哄的,你们是在说什么事儿吗?”
顾母脸色一僵,干笑了一声。
“没什么!远儿念书不用功,我教训他呢。”